msp; 两人怀着紧张与不安,又过了半个多月。
这几天洛伊都没有现身,令亚兰担心。
在厨房与下级仆役用餐的时候,一个人提到同事的名字说:「每次吃饭都跑第一,今天怎么不见人影?」
「他溜出宅子,跑去泰伯恩参观了。」其他人应道。
「好大的胆子,当心赔掉饭碗。」
佣人们一如往常,三姑六婆地谈论着。
「这是在说什么?」
亚兰插口。
下女用拇指和食指抵着脖子,做出勒紧的动作。
「有两个人要被这样,泰伯恩今天可热闹了。」
「泰伯恩?」
「执行绞刑的刑场。」
「听说罗佩斯医生自白了呢。他果然是西班牙的爪牙。」
洛伊之所以没有来,是这个缘故吗?师父确定要被处刑,他肯定心如死灰。亚兰想为他打气,但不管说什么都安慰不了吧。
「另一个是杀戏子的凶手。」
一名下女以雀跃的声音说。
「让女王忧愁的事少了一桩呐。」
亚兰对葛洛妮说。因为是盖尔话,下人听不仅。
「也许可以谒见女王了。」
亚兰回想起在戈尔韦看到纳撒尼耶尔的父亲哈曼·福克被处刑的情景。群众涌至做为刑场的广场,还有为身分高贵的人临时搭起的看台。
会去看别人的死状取乐的,都是些从来没有亲手拿起武器战斗的人。戈尔韦和伦敦原来也没什么不同吗?
一会儿后,去看绞刑回来的下人一脸兴奋、口沫横飞地转述详情。
「老家伙医生,绳索还没套上脖子就差不多昏过去了,所以不必麻烦,但杀戏子的那个可厉害了。那是个面相丑恶的佝偻。医生跟佝偻都被拷问得很惨呐。脸肿到都分不出眼鼻了。」
绞首的绳索如果够长;身体坠落时的重量可以让人一口气窒息死亡;但如果绳子过短,要勒上相当久才会完全死透,痛苦也会延长。
处死杀戏子的凶手时,刑吏使用了短绳。
人一吊上去,就立刻把绳索切断。这是为了回应观众的要求,提供接下来的好戏。
「结果切得太快,佝偻都还没昏过去呢。他站起来,手依然被反绑在身后,就这样发了疯似地攻击处刑人。」
下人比手画脚地说,下女们尖叫连连。
「真是场意外的余兴。观众看得都开心死了。处刑人吃了一记飞踢,跌个四脚朝天,助手们围攻上去,殴打佝偻的头。」
「那有那个吗?」
「当然有了。没有那个,观众哪可能甘心离去?」
将罪人牢牢地绑在处刑台后,刑吏与助手们依照惯例,提供接下来的好戏,令观众满足。他们将罪人去势以后,剖开肚腹,挖出内脏,展示给群众。
「真想去看看。」
下女们彼此点头说。
这天晚上,憔悴无比的洛伊来到葛洛妮与亚兰的房间。他把头靠在亚兰的胸膛,呜咽悲泣了一阵。
※2
女王伊莉莎白从父王亨利八世手中继承了为数众多的宫殿。从占地广达二十英亩,拥有庭园、果树园、骑马竞技场、斗熊场等设施的怀特霍尔宫,到拥有醒目红砖墙的圣詹姆士宫、全英格兰最大的宫殿汉普敦宫、里奇蒙宫、无双宫、哈特菲尔德宫等等。
其中女王情有独钟,最常下榻的,是建在泰晤士河下游河岸的格尼林治宫。
葛洛妮与亚兰乘坐的渡船,顺着河水往格尼林治宫划去。
时序已入初秋。鼠疫难以招架寒冷,流行病即将告终。
罗伯特·塞西尔先行伺候女王,奥兰多·伯德则做为向导,与两人同船。
船头的桨激起的河水就和溯河时一样,是混浊的黄褐色。真怀念清冽的水。
经过停泊在关卡旁的帆船旁边时,甲板上的伙伴们向两人挥手。葛洛妮和亚兰也向他们挥手。「我们要去见女王了!」亚兰大声转达。「好好干啊!」「祝你们成功!」盖尔语的欢呼声传来。
女王会答应谒见,一方面是因为原本担忧可能是刺客的戏子凶手被处刑,松了一口气;但更重要的原因是由于鼠疫疫情减弱,奥蒙德伯爵汤姆·巴特勒远路迢迢从爱尔兰前来向女王问安。如果太久没来亲自问候,会渐渐失去女王的宠爱。知道葛洛妮尚未谒见女王,奥蒙德为了她向女王说情。
顺流而下的途中,亚兰回想起几天前的事。
在厨房用餐时,他听见下女和男人在门口争吵的声音。
「不要到处乱跑!」
「我爱上哪都没人能阻拦,你不知道吗?」
「你很臭,走开啦!」
「你们拉出来的臭东西,都是我在收拾的耶。」
亚兰觉得那声音似曾相识,但又觉得不可能,打消了念头。
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