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非常重要!」
亚兰整个人慌了手脚。
「没有结婚,却生了小孩,这在宫廷里是个天大的丑闻吧。」葛洛妮说。
——我的母亲没有结婚就生下了我和洛伊……。
「对方是即使发现怀孕,也无法结婚的身分吧。尤其当时因为亨利的荒淫无度,王室似乎一片混乱。」
「这表示欧斯卡也有英格兰的血统罗?真是,开什么玩笑!」
「妮儿本来就是英格兰人,不是盖尔人。欧斯卡是你和妮儿的儿子,对我而言,也是重要的氏族一员,这样就够了吧?就照以前那样过下去吧。女王血统的纷争,跟你还有妮儿、欧斯卡都无关。」
亚兰完全想不出该说什么,葛洛妮趁胜追击:
「难道你想让妮儿或欧斯卡继承英格兰王位吗?」
听到这压根儿没想过的事,亚兰更是哑口无言。
他总算挤出话来了。「怎么可能!」他说。
「我会像以前那样过日子。不过奥兰多打算告诉休·欧尼尔他的真实身分吗?他想要成为反叛英格兰的旗帜吗?」
「也许奥兰多是这个打算,但他也说过,这事毫无实据。如果有不动如山的证据,他应该会更早采取行动吧。对休·欧尼尔来说值得庆幸的是,有洛伊自个儿送上门来了不是吗?如果能与西班牙缔结坚定的关系,就可以安心起兵了。」
忽然间亚兰想到了。洛伊是不是才是那个间谍?西班牙派到英格兰的间谍……。听说罗佩斯是西班牙的间谍,这或许也非空穴来风……
「奥兰多有女王的血统,这对休·欧尼尔来说,反而是个棘手的要素吧。」
「会把他当成绊脚石吗?那样奥兰多未免太可怜了。他应该别管血统什么的,到我这里来的。妮儿也会开心。」
「奥兰多可是个危险的火种。他对塞西尔的憎恶肯定极深,对女王的感情也很复杂吧。他能否天真无邪地去仰慕妮儿这个母亲,也很难说。或许他会恨妮儿把他交给别人。奥兰多也许是个蛇蝎,不是你这种老好人应付得了的。」
「身世如此坎坷,这也是情有可缘吧。别说他的坏话了。他会骗我们,也是为了葛洛妮你的立场着想。」
但亚兰自己仍觉得对奥兰多不能掉以轻心。
「如果休·欧尼尔起兵,」亚兰改变话题。「欧马利一族要怎么做?女王答应释放提波特、保护欧马利一族的安泰,以及解除宾汉的职务。做为回报,你要在海陆双方为女王除掉敌人。你是这么答应的吧?」
「我并不讨厌女王。」
葛洛妮难得有些踌躇地说。
「我反倒是对她感到亲近。女王应该也是如此吧。女王想要平稳地统治爱尔兰。」
「『统治』?你允许英格兰的『统治』吗?」
「我不愿意。再说,无论女王意向如何,并非所有的英格兰人都服从她。女王的权力没有那么强大。议会握有强大的发言权,再加上还有民心的影响。」
思考令葛洛妮的话断断续续。
「感觉应该可以压制宾汉。但施政掌握在英格兰手中。殖民者会愈来愈多,他们会毫不留情地压榨盖尔人。端看宫廷的掌权者意向,爱尔兰只能任凭摆布。」
葛洛妮一字一句,边想边说,就像要说服自己。
「西班牙不打算榨取爱尔兰,因为他们已经拥有庞大的殖民地。西班牙的目的是将英格兰变成天主教国家。国王菲利浦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无法忍受英格兰打压天主教的行为。再加上女王的海上猎犬——私掠船那肆无忌惮的掠夺行为。我是盖尔爱尔兰人。如果休·欧尼尔得到西班牙的后援而起兵,我也要呼应。……即使会违背与英格兰女王的约定,被唾骂是个忘恩负义之徒。」
英格兰 —1593~1594—
接到都柏林传来奥兰多·伯德坠海溺死的消息时,塞西尔无法感到欢喜。
没能亲手杀了他。留下了不安的种子。据说没有人看到尸体。
那个男人毫不犹豫地将一个无辜的佝偻,只因为体格肖似「班·格林」就加以逮捕,送上绞刑台。塞西尔因此脱离了危机,但回首想来,他一阵栗然。
为何父亲不肯早点告诉他?居然将一只蛇蝮养在身边。塞西尔责备父亲。我以为奥兰多毫不知情,父亲说。沃辛汉在病重危笃之际,告诉父亲他对奥兰多坦承了一切。听到沃辛汉是在塞西尔与奥兰多念大学时说出真相的时候,塞西尔恍然大悟。两人原本一同享受无忧无虑的学生生活,然而就在大学生涯进入尾声时,奥兰多忽然变得面无表情,态度冷漠。
原来奥兰多从那个时候,就一直隐藏着憎恨与厌恶。
他是个棘手的存在。最好是加以抹杀。塞西尔顺利陷害了艾塞克斯,趁此机会,顺便设计令奥兰多服下了毒药,却让他溜了。
——他死了,不必再为了他而烦恼……。
艾塞克斯回到自己的领地温斯特,以表达抗议,从此女王的容貌衰老得更厉害了。
同时心灰意懒,政务也搁置不理。
五年前——一五八八年七月,一百三十艘战舰,满载约三万兵力的西班牙大舰队来袭,当此国难,女王所展现的光辉,是女王最美丽、也是最后的光辉。不仅是塞西尔,众多朝臣都如此感觉。
当时,英格兰王室拥有的舰队孱弱不堪。中世纪时期,国王征战所需的船只,是豪族及富商在国王要求下,仅提供一定期间。而做为代价,他们被赋予独立司法等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