栎木制的坚固城门敞开,但持矛的卫兵用盖尔语喊住他们:「你们不是领内的人。」
「欧马利族长,麦克威廉继承人理查德·巴克之妻葛兰纽艾儿前来拜会德斯蒙德伯爵。请转达。」
是那个女海盗……!卫兵闻言不禁退缩,一人跑去通报。
防卫墙的内侧有茅顶小屋以靠在墙边搭建的形式并列着,有马厩、柴薪小屋、洗衣铺、武具维修铺、蜡烛工坊、车轮工坊等等。下人、行商、背来堆积如山柴薪的人络绎不绝—目流井旁边,女人家们正聊天聊得十分起劲;行商向疑似勤务兵家人的妇人们展示五颜六色的缎带;孩子们玩着骑士游戏。他们骑在同伴身上,试着将对方拽下来。
交谈的语言是盖尔语。
防卫墙旁边的一区格外吵闹。是孩子们的嚷嚷声。那里也在玩骑士游戏吗?亚兰望过去。
孩子们喧哗着,正在丢掷石头。
标靶是一个被绑在处刑柱上的女人。
可能已经没气了,女人深深地垂着头,即使被石头击中,也毫无反应。
一个看似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在割断绑缚女人的绳索,每当背部被石子击中,就发出压抑的叫声。
几个卫兵在一旁看着,却没有要制止任何一边的样子。
如果是罪人,切断绳索是犯禁吧。
这是怎么回事?亚兰叫住路过的卫兵询问。
「她被处以示众三天后放逐的刑罚。昨天第三天就结束了,所以儿子正在帮她解开绳子。」
「你怎么不把她放下来?」
卫兵只是耸耸肩就离开了。
亚兰就要跑过去制止投石,这时几个人从中廓走出来。
「德斯蒙德允许你们会面,过来吧。不,只有女海盗一个人可以进去,侍从在这里等着。」是英格兰语。
亚兰与欧辛、阿尔斯想要硬跟上去,被卫兵挡了下来。
「你们在这里等着。」
葛洛妮这么命令,他们不得不听从。
「千万小心。」
亚兰说,葛洛妮露出笑容。是带有幼时面容的笑容。
葛洛妮消失在中廓里。
隔墙的门关上了。
亚兰跑向处刑柱,欧辛与阿尔斯也不约而同地采取相同的行动。
石头也砸向三人身上,但欧辛龇牙咧嘴地怒吼,孩子们便一哄而散。虽说上了年纪,缩水了一些,但欧辛仍是个彪形大汉。
欧辛拔出短剑,满头是血的少年扑上来抓住他。
「住手,不要杀她!她已经受过惩罚了!」是英格兰语。好像不是当地人。
「我们知道。」亚兰用英格兰语应道。「是要帮她割断绳子。」
由于三人合力,脚踝与胴体两处的绳索轻易就割断了。被绕到柱子后面绑住的手腕绳索也割开了。
女人颓倒下来,亚兰抱住她。
身体还有体温,鼻孔和胸脯还在微微活动。
亚兰扶着她,搬到附近的小屋。少年跟了上来。
那是一间马厩。隔壁是铁匠铺,铁槌声十分刺耳。神经质的马匹应该会厌恶这些噪音,但可能是习惯了,不以为意的样子,三匹马甚至连耳朵都不伏下。
这似乎不是城主的马,而是杂役使用的驮马。四肢粗壮,外表也未经打理,浑身粪便。
阿尔斯去井边用桶子汲了水过来。
沾湿嘴唇,倒入喉咙的水,让女人恢复了生气。
亚兰把女人交给三人照顾,在隔墙门前等待葛洛妮。
他总是在等待。亚兰忽然心想。自己总是在等待看到葛洛妮平安的身影。
欧马利的女人总是在等待。这么叹息的是葛洛妮的母亲。日复一日,永远都在等待。等待大海是否愿意把丈夫、把父亲还给我们。现在甚至得恳求大海把女儿还给我。母亲必须像这样不停等待着……。
我就像个女人似地等待着。
亚兰苦笑,焦躁却是有增无减。
欧辛凑了上来,把一块黑面包和盛了汤的木碗交给亚兰。
「我付钱给铁匠的老婆,要她准备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我已经吃过了。」
亚兰接过来,就着木碗喝了一口。是芜菁汤。
「真想喝红酒。」
「别奢求了。」
「那个女人呢?」
「恢复意识了。她儿子……那是她儿子吧?正在喂她喝汤。」
「她怎么会被处以示众刑?」
「他们不会盖尔语,我和阿尔斯也不懂英格兰语,能问出理由的只有你。」欧辛用拇指比比马厩,「去问个清楚吧。」他说。
「现在不是管那些的时候。」尽管这么说,亚兰却也耿耿于怀。
「这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