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欧辛这意想不到的话,让亚兰有些不知所措。
他想起葛洛妮指着床铺旁边说,这个位置可以给你。生过两个孩子的葛洛妮乳房有些下垂,葡萄粒股的乳头周围泛黑。
想摸摸看,亚兰心想。
从肩膀到手臂就像男人一样,是晒到骨子里去的古铜色,但没有曝晒在阳光的下腹部是带着淡红的乳白色;肚脐底下,皮肤下方的肉就像割开了似地有道直线。那是生过孩子的痕迹。亚兰总是和娼妓厮混,妓女当中也有人生过孩子,这么告诉从前还是个纯情少年的亚兰。
他想用指头抚摸那条线。
对延斯不愉快的感情,直到这时才难耐地在体内深处渗透开来。居然害葛洛妮陷入危险……。
欧辛仿佛看透了他的感情变化,说:「你的反应还真是慢半拍。」
亚兰想不到能怎么回话,沉默了半晌。「我们应该当诱饵,找个地方引发骚动才对。」一会儿后亚兰说。「绊住敌人,葛洛妮也比较好行动。」
欧辛没答腔,亚兰加重了语气说:
「我挨了揍,当下无法动弹,但你应该可以追上去的。为什么你没有追她?」
「葛洛妮不希望我们这么做。」欧辛这么说,但似乎也和亚兰一样感到焦躁与不安,低声吼着。
「两个大男人在这里束手无策,简直像个呆子。」
「没错,你总是那么呆。」欧辛随口应道,接着说:「假设葛洛妮是个男的好了。一个年过三十的男人,然后是族长的话,就是个独当一面的领袖了。而他命令我们在这里等着,你会抗命吗?」
「葛洛妮不是男人。」
「因为是女人就被担心,葛洛妮也很不乐意吧。」
「没错,她比一般男人还要壮,但是论体力,怎么样都打不过男人。」
「我一直以为不会婆婆妈妈地扯些说了也没用的屁话,是你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亚兰一拳打上船缘。
欧辛把沙漏翻过来。
硫黄色的月亮化成了油亮的刀刃色彩。
默默等待的时间,宛如锉刀般磨耗着亚兰。
与其干等,他情愿手脚被绑住,放在数百只刀剑底下。亚兰作势要起身,欧辛制止:「才第二次。」
「我们在这里干等的时候,葛洛妮已经被抓住——」
亚兰本来就要接着说「遭到拷问」,咽了下去。他害怕万一说出口,有可能一语成谶。
「总之我要去看看情况。」
亚兰翻过船缘,踩入浅滩。
虽是浅滩,水深也来到胸口。当时葛洛妮只浸湿了脚踝。涨潮了。
亚兰就要划水前进,结果身体被绳索套住了。是欧辛把前端结成环的绳子抛套上来。亚兰回头,欧辛把另一端缠在绞盘上,交抱起双臂看好戏。
「你就在那里当锚吧。」
「混帐!」
「尊重一下葛洛妮的命令吧。」
欧辛再次把沙漏翻过去。
「第三次了,让我去!葛洛妮说过,如果第三次了她还没回来——」
「不对,她是说会在第三次的沙漏流完之前回来。」
亚兰想要用短剑的剑鞘拨开绳索,但双臂都陷在绳圈当中,动弹不得。
「真是个笨家伙。如果我是敌人,你两三下就被俘虏啦。」
「因为是你,我才疏于防备。把绳索松开!」
欧辛放开绞盘,站了起来。然后他跳进海里,朝岸上游去。亚兰也总算扯掉绳圈,一边划水,一边踹着海底,半走半游地前进。
头顶沐浴着月光,葛洛妮的红发像钢一样闪耀着。脸庞漆黑得就像抹了泥巴,是溅到敌人的血吧。看得出她抱在右臂的是延斯的首级。左手则扯着头发,提着另一个首级。
欧辛紧抱住葛洛妮时,亚兰也赶了上去,两人一起扛起葛洛妮。葛洛妮提在左手的首级在亚兰面前摇来晃去。他看过那张脸好几次。是麦马汉的族长。
把葛洛妮放上胡克船后,亚兰和欧辛也跟着跳上船。
「快!」
用不着命令。两人收起船锚,扬起船帆,由欧辛掌舵。
「延斯的首级被放在城墙上示众。这家伙的脑袋,我也要如法炮制。回到城里后,动员所有人准备发动夜袭。麦马汉失去族长,正群龙无首,是彻底歼灭的好时机。回到克莱尔岛之前,我要先睡一觉。」
葛洛妮在狭窄的胡克船躺下。没有受伤,皮肤上却沾黏着肉片和一部分扯碎的肉脏。——她是怎么杀人的……?
「延斯怎么办?」
「战斗结束后,请神父祈祷净身后埋葬。」
亚兰调整被风吹饱的帆。
在宛如裸露的獠牙般的月亮底下,胡克船激起浪花疾驰前进。
一抵达克莱尔城,立刻叫醒所有人,准备发动总攻击。虽然三更半夜,但月光明朗,星辰亦清晰地照亮海路。
氏族之间的纷争,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