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手脚关节肿胀,痛得很厉害,体内似乎也被侵蚀了,甚至吃不下多少。」
「请耶梅儿去治疗。我来写信。你把船开到麦克纳利,把耶梅儿接回贝尔克莱尔。」
「不需要援军了吗?」
「让父亲恢复健康才是首要之务。动作快。然后马克提拉回来的话就告诉他,葛洛妮也需要战士集团,佣兵也可以。」
佣兵的受雇期间比战士集团更短,多半为居住在苏格兰西北方岛屿的男人。他们性情粗暴,只要有钱拿,不挑雇主,也没有战士集团那样的忠诚心。
「告诉马克提拉,不管是一百还是两百人我都雇。接下来我要出兵雄鸡城。转告马克提拉,请他率领能够带上的一切兵力前来救援雄鸡城。我不指望罗涅了。」
葛洛妮的手下,约两百人在沼地上前进。后方是堆满了粮食与弹药的拖车。车轮时不时陷入泥泞之中。
「Terra Marque Potens.」。在陆地与海上都一样剽悍。
男人们怒吼着打气。一面怒吼,脚一面陷入泥沼沉下去,再被同伴拉上来。
十二年前,葛洛妮嫁给德纳尔那天,乔伊斯对雄鸡城展开大规模攻击,年仅二十岁的年轻族长出阵,十五岁的葛洛妮说要观战,跟了上去。德纳尔暂时退败,但马克提拉用桨帆船载来了坎贝尔队长率领的战士集团。加上德纳尔的姐夫迪比德·巴克的援军,他们成功驱逐乔伊斯军,赢得胜利。
——我就是在那时候得知洛伊消失的……。
洛伊……。刻在洞窟墙上的图画。稚拙的泪滴。德纳尔与达默特残酷的劣行。
在打猎与征战的岁月中,忘掉的时候更多,但在进军前往救援德纳尔的这时,记忆却历历在目地浮现出来。
尽管报复了达默特,愤怒与自责却化成了余烬潜藏在心底。达默特只是照着德纳尔的希望去做。元凶是德纳尔。一回想起来,怒火就熊熊燃烧。
第一次的雄鸡城攻防战时,葛洛妮为柯里布湖没有桨帆船的缺失而叹息。无法从海上送船过来。这十二年之间,葛洛妮好几次建议德纳尔至少在湖畔制造一艘小型桨帆船。这需要庞大的经费、那是无用的长物,德纳尔这么说,对葛洛妮的献策置之不理。
还是老样子,岸边只系留了几艘胡克船。而且过去的对手只有自陆地进攻的乔伊斯,这回敌方还加上了英格兰的支援。从戈尔韦送来的船只也开始从湖上展开攻击。虽然不是配备大炮的军舰,但甲板上的枪兵、弓兵正与抵挡他们上岸的德纳尔的士兵交战。
葛洛妮一行人分别坐上胡克船。
扬起戈尔韦的旗帜,往前划行。
让英格兰以为是友军增援。
即将进入城堡的射程时,葛洛妮换了旗帜。
飘扬的旗帜一定振奋了城内的士兵。
士兵分为划桨手、射手及盾兵,杀伤力强大的弩兵与灵巧的长弓兵各半,朝敌船射箭。盾兵架起成排的盾牌,就像龟甲一样保护划桨手及射手。
一旦靠近,立刻将弓换为剑,跳上敌船。
对葛洛妮的手下而言,船上的战斗是家常便饭。
花不了多少时间就压制了敌军。
靠岸登陆。
城外约呈半圆形筑起的防卫墙已经遭到敌军突破,一片兵荒马乱。
很快地,众人被卷入混战之中。
「保护葛洛妮」虽然已经成了亚兰的本能,但在挡格、击刺眼前劈砍而来的对手时,还是与葛洛妮分开了。岸边泥土和水混合在一起,踩下去的泥泞挤出水来,踏进草丛的脚沉陷进去,难以敏捷行动。
水边的杂草就像具有恶意的生命体般缠绕住小腿。
虽然穿戴了锁子甲与胸镗,击上来的剑仍几乎劈断胸骨。
在泥泞里扭打,抓住对方的头按入泥水,待动作停止后,再用短剑割断喉咙。鲜血当头倾洒下来。
吼叫、呻吟、呐喊,这些从速方化成隐隐约约的一团团声音传来,亚兰站在极度安静的空间当中。他浑身淌着敌人的鲜血,喘到几乎想要当场跪下来。
这时耳边传来粗重的呼吸声,一下打断了他的思考。
不远处有两个人正在交锋格斗。
双方似乎都已疲倦到极点,挥剑的动作显得迟钝。
亚兰一时分不出敌我。
一个失去头盔,肩上插了两支箭,凌乱的头发被血水及汗水黏在头脸。
德纳尔……。
亚兰发不出声音。
这一瞬间,刻在洞窟墙上的泪滴占据了亚兰的脑海。
理性是明白的。应该支援德纳尔,击倒敌人。
身体动弹不得。胸口深处是滚滚沸腾的憎恨。
或许是箭伤作痛,德纳尔的攻击力很弱。被敌人横劈而来的剑击在额角上,德纳尔往后躺倒。
对方挥起的剑就要刺上德纳尔的喉咙,却一个踉跆,跪到地上,张开双手,像十字架般崩倒下来。看来是身受重伤,勉强撑到这时。敌人覆盖在德纳尔身上。
两人重叠在一起的重量,让他们开始陷入柔软的湿地。
德纳尔沙哑的惨叫,听起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