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碉堡有数处崩坏,已经开始修理了,没有要出兵的样子。

  几天后,布诺温城的守备队派人向要塞的葛洛妮通报。戈尔韦的使者带了召唤书来访欧弗拉赫提族长德纳尔。守备队告知对方德纳尔人在雄鸡城,只有夫人在,使者便说要亲手把信交给夫人,希望她到城堡去。

  「把使者带到要塞来。」

  进入暖炉熊熊燃烧的起居室的戈尔韦使者,竟是子爵克里斯多弗·何奥。

  随行的是麦克纳利族长之子,双胞胎克尔敏和加尔,以及布洛南。布洛南的随从芬纳蒂及士兵在其他房间待机。

  葛洛妮的周围有亚兰、欧辛和其他几名部下守着。

  何奥亲切地走近,想要拥抱,但葛洛妮避开了。

  还没劝座,何奥就自个儿在靠近暖炉的椅子安坐下来。虽然是简陋的木椅,但覆盖在上头的皮草十分奢华。

  葛洛妮与布洛南的视线缠绵。布洛南别开眼神,在附近的椅子坐下,双胞胎也任意找位置坐。

  亚兰站在入口前,以便有状况时,可以阻断何奥一行人的退路。欧辛也站在一起,交抱着粗壮的手臂。

  「你干了件惊天动地的事呐。」

  何奥快活地笑,手放茌葛洛妮膝上轻轻摇了摇。是年轻男性之间常有的动作。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葛洛妮冷冷地说。

  「没什么好瞒的。我是驻扎在戈尔韦的英格兰军士官,为了保护氏族而派到麦克纳利。这次的事,戈尔韦总队第一时间就派人通知我了。戈尔韦说查不到是谁干的证据,但除了你以外,谁干得出这种事?对我来说,这是昭然若揭的事实。但我不打算告诉行政官托马斯·哈顿和都柏林的总督。」

  「随你爱怎么做。」葛洛妮微笑。是令亚兰爬满鸡皮疙瘩的那种笑。

  何奥这个人会自恋到把它当成天真无邪的甜美笑容吗?他有这么单纯吗?

  「我很中意你的胆识。但既然要做出那样的大事,为何不事先知会我一声?我很乐意跟你商量的。」

  葛洛妮只是面露笑容,没有说出任何落人话柄的话。

  「原来你并不信任我啊。」

  布洛南——何奥催促说。

  布洛南执起葛洛妮的手。

  葛洛妮向不久前还是情郎的男人露出甜美的笑容。那张笑容,看起来与她在体内发现太阳时毫无二致。

  「葛洛妮,何奥子爵心怀凌云壮志。」

  布洛南接下来说的内容,就和杜达拉先前分析的一样。杜达拉说:「那个男人似乎计划统一爱尔兰西部的氏族,打造一个足以和英格兰相抗衡的势力圈。」

  葛洛妮表情依旧,默默地聆听。

  看到葛洛妮毫无反应,布洛南的声音变得有点不耐烦:

  「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就能打破英格兰的支配。葛洛妮,这不也是你一直以来的希望吗?」

  游说被阿尔斯打断了。阿尔斯抱着信鸽过来。

  「上头有紧急的印记。」

  葛洛妮接过信鸽,解开绑在脚上的布,目光扫过上头的文字。

  她把鸽子交还给阿尔斯,命令让鸽子回鸽舍休息,「我有急事要处理,先失陪了。」她颔首说。「改天再好好招待几位。」

  「你要我们这就回去?」布洛南厉声说。「这对子爵阁下太失礼了!」

  「你们并不是我邀请的客人。」

  「没错。」不知是否正强忍着愤懑,何奥傲慢地站起来。「是我们不请自来的。近日再找机会相聚吧,葛兰纽艾儿女士。」

  确定何奥子爵一行人乘坐的胡克船远去后,「必须把耶梅儿带到贝尔克莱尔城去。要她马上准备。」葛洛妮立刻命令亚兰说。「坎贝尔队长命危了。」

  ※6

  如果能够,亚兰真想将那模样自记忆中消除。

  葛洛妮一行人抵达时,坎贝尔队长已经断气了,但全身仿佛镂刻了恐惧与痛苦,令亚兰实在无法正视。然而他又怀着从指缝窥看的心情,无法不偷偷确定。

  坎贝尔队长被安置在教堂里的一个房间,但扭曲成奇形怪状就此僵硬的身体,即使神父洒上圣水祈涛,也没有恢复原状。人们比起哀伤,更是被骇惧给攫住了。

  杜达拉说,坎贝尔队长在庆祝战胜与平安归来的宴席上,脸部突然抽搐起来。他被魔鬼的手指掐住咽喉勒紧,无法呼吸,很快地身体像弓一样猛烈地拱起、痉挛。那发作实在是过于激烈,上前压制的人都被弹飞了。

  就是那时候,杜达拉送出信鸽向耶梅儿求助。

  「会不会是被下了毒?还是暗杀?我也这么怀疑过,但席上全是欧马利的乡亲。」

  杜达拉的声音前所未见地沉痛。

  「这种症状的病,我从未见过。」

  「是被魔鬼附身,被魔鬼折断的。」总是豪迈而爱酒的神父声音战栗着。

  耶梅儿抚摸着遗骸的皮肤,坎贝尔队长的妻子、还有嫁给马克提拉的女儿杜娜都哭着哀求:「请让他复生。」

  「杜达拉遭不治之症缠身时,是你治愈了他化脓溃烂的全身。」杜达拉的妻子也恳求说。「那是个奇迹。请你也赐与坎贝尔队长相同的奇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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