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亚兰心想如果是克尔敏驻守边境,就不必担心会挑衅尚恩的康罗伊军,引发战争,但这时他赫然戒备起来。因为附近有人的动静。他们谈话的内容绝对不能让别人听到。
视野忽然被投网遮蔽了。
亚兰抽出短剑想要割开网子,却慢了一步。罩上来的网子一下子就收紧,手脚失去了自由。他知道愈是挣扎,网子会吃得愈紧,让人动弹不得。这是盖尔人的战术之一。
亚兰停止抵抗。就算咒骂,也只会平白消耗体力。
他在地上被拖行着。几名男人依照加尔的指示,拖着束紧的网绳。亚兰被拖上岩礁,擦得全身是伤。肋骨撞到岩石,一阵剧痛。右手在心口前就像门闩般卡着,无法自由活动。他用勉强能动的指头摸索短剑剑柄。小指钩到护手了。无名指放上去、中指放上去,食指扣上刀柄另一侧,这下就可以使劲了。由于是趴伏的状态,整张脸皮破血流,额头和脸颊都刮花了,但正好不会被对方发现自己的行动。他把抽出约一英寸左右的刀刃抵在网绳上,压上体重,前后滑动。绳索坚固得就像钢铁,刀刃被反弹回来。
岩地凹凸剧烈,身体摇晃,刀刃从绳索上滑开。亚兰耐性十足地再次挑战。被束紧的手臂血流不顺,逐渐麻痹了。
身体撞到岩石,掀翻过来。头顶的太阳穿过网目照上来,刺眼极了。后脑勺在岩地上敲击着。
左腋底下压到某种坚硬的物体,痛澈骨髓。鸽子连同笼子一起被活捉了。网子很坚硬,但鸽笼很脆弱,在扭曲、重压之下,缝隙扩大了。亚兰用手勾住缝隙,把它扯得更开。
亚兰总算从网子里被放出来了,但同时双手双脚也被绑住,扔进石砌小屋。
网子松开时,鸽子飞了出来。亚兰的眼底留下了瞬间反光的翅膀残像。
没有文书。因此葛洛妮更会发现我出事了吧。
加尔背叛了。他似乎认为与子爵联手更有利。太天真了。会背叛的人,不管多少次都会背叛。
采光窗又细又小。狭窄的空间染上血色,静静地融入黑暗,终于无法区则墙壁与天空了。
葛洛妮也会有料错的时候呐。
她也才二十出头而已,亚兰回想。没办法像经验老到的杜达拉和坎贝尔队长那样。自己应该要好好辅佐她的,却力有未逮。
放掉鸽子是错的。如果援军贸然前来,会沦为守株待兔的麦克纳利的牺牲品。从船上炮击也不行。万一在没有充分的准备与战略的情况下发展成大规模战斗,只会平自给英格兰趁虚而入的借口。
短剑和长剑,武器都被没收了。亚兰活动着被绑在身后的手,努力挣脱绳索。不慌不忙,按部就班地。
石砌的墙壁有凹凸。亚兰跪地扭动着靠上去,坐在地上,背贴墙壁,用石头锐角磨擦手腕的绳索。他在心中哼着爱尔兰的歌曲,配合节奏上下滑动。亚兰的手腕皮肤就像皮革一样坚韧,但还是被磨伤了。不过被拖行的时候比这更痛多了。亚兰早就习惯了受伤,这种程度算不上什么。
虚有其名的窗户隙缝间可以看见一颗红色星星,宛如一滴葡萄酒液。当对面的门板打开,火炬的亮光刺眼地闪耀时,亚兰的双手获得自由了。他正要松开脚踝的绳索。
他一把抢下伸过来的火把,挥向眼前的对象。对方捂住脸蹲下。后方有一道小火光。
亚兰察觉是火绳枪。
枪口对准了亚兰。
瞄准亚兰的何奥子爵快活地笑,命令加尔说:「这里太窄了,真不舒服,把他带到我房间。」
加尔重新绑好亚兰的手,解开脚上的绳索。
被枪口指着,亚兰也无法踹倒对方逃走。
何奥被分配到城内最顶楼做为居室。那并不是一间特别舒适的房间。建筑物本身就和欧马利及欧弗拉赫提的城堡一样,是座方塔,但桌椅似乎是从戈尔韦运来的,家具十分高级。螺旋石梯那么狭窄,是怎么运上来的?是先拆卸,然后再重新组装吗?
「内乱?」何奥哄笑。
族长柯马克也在场,加尔在两人的杯中倒酒。
插在墙上的火把在众人脸上投下浓浓的影子。
「不巧的是,民心向我。是吧,族长?」
「你的信鸽被我射下来了。」加尔说。「不会有援军来救你。」
加尔的话让亚兰放下心来。既然这样,葛洛妮就不会贸然前来,也不会发动攻击,演变成战争。
何奥好像也想到一样的事,「射下来似乎太鲁莽了。」他喃喃说。「这是个把女海盗引诱过来的好机会。」
族长柯马克责备地望向儿子:「加尔,你就是太莽撞了。」
不愧是父亲,能够分辨两个儿子,亚兰心想。
「加尔?加尔应该在国境守卫啊?」何奥讶异地说。
「你们任意交换?也没有先征得子爵阁下的允许?」
族长站起来,举起带鞘的剑朝加尔的肩膀打去。
即将挨打的瞬间,加尔敏捷地闪开,反手抓住剑鞘。瞬间族长往前栽倒,仰起身体,同时拔剑出鞘。加尔挥动剑鞘缠绕住剑身,试图把剑弹开,但他似乎临时转念,退开了几步。
族长立刻逼近上去,把剑交到左手,用拳头揍上儿子的额骨。
加尔是在自制,避免在人前侮辱了父亲。他看似鲁莽,也许意外地知道分寸。亚兰如此心想。
「乔斯林,」何奥亲昵地喊他。「你可以在麦克纳利领内好好视察,看看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