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个溅到敌人鲜血而满身鲜红的欧马利族人。他们以兴奋的语气,七嘴八舌地向弥亚赫报告。「明明付个通行税就让他们过了,自以为有大炮就屌了,所以咱们狠狠朝她屁股捅了一下。」「跳上船砍了十几个,他们就投降了。」「投降的都绑起来扔进船舱里了。」

  亚兰忍不住屏息。

  「你本来应该要参加战士集团吧?」

  弥亚赫对他说。

  「差别只在一边是陆地,一边是大海。」

  ※3

  爱尔兰西岸的戈尔韦港位在适合船只进出的深湾内部,与西班牙、葡萄牙及英格兰等地的交易兴盛,蓬勃发展。

  戈尔韦一带是欧马利的宗主麦克威廉·巴克的领地。麦克威廉·巴克在近年效忠亨利八世,被授予库兰里卡德伯爵的爵位,但欧马利不打算仿傚。

  由西向东深深切入陆地的戈尔韦湾靠近湾口的北岸,有着不下于克鲁湾的无数小岛密聚,细小的水道错综密布。

  海湾入口有由大小三个岛屿形成的阿伦群岛,自西北向东南斜向排列。位于北端细长状的莫尔岛最大,正中央的曼岛几乎呈圆形,南端的伊尔岛是曼岛的小相似形。

  曼岛靠大海的一侧是垂直的绝壁,宛如被一把巨刃白天上一口气斩断,船只无法靠近。面戈尔韦湾的港湾,只有小小的聚落和船埠。莫尔岛与曼岛之间是宽约三公里的海峡,击打在两侧断崖的波浪十分狂暴。

  莫尔岛的北端有无人小岛和岩礁探出海面。

  在克莱尔岛修理完毕的桨帆船「费奥纳号」正前往戈尔韦。由杜达拉率领,欧辛、弥亚赫、舵手狄恩等一如往常的船员数十名,加上菜鸟亚兰,还有捕获西班牙帆船的「鲁乌号」队长马克提拉、帆船舵手哈克博也在船上。他们要去挑选修理船只的资材。

  遭到马克提拉率领的「鲁乌号」及「贝尔号」炮击,帆船的主桅断裂,船尾楼破碎,甲板和船舷亦饱受炮火摧残,需要大规模的修理。「鲁乌号」和「贝尔号」亦在修葺当中。光靠欧马利自己的船匠来不及,必须到戈尔韦召募才行。

  为了传授复杂的操帆法,除了舵手哈克博以外,还有几名俘虏也被安排在杜达拉底下工作,,其余的俘虏拿到赎金即获得释放,而付不出赎金的人,就被卖为奴隶。

  由于遭遇暴风雨,「梅伊芙号」南下直接航行到欧弗拉赫提的布诺温城,放下战士集团后,便返回了贝尔克莱尔,但「梅伊芙号」也需要修理。归来的船员报告说,战士集团立刻就投入与邻近氏族的战斗。德纳尔与父亲欧弗拉赫提族长一同留在城里,约有十名战士加入城堡的守备队。亚兰切急地询问洛伊是出兵了还是留下来守备,却只得到「天晓得」这样的回答。船员不会去关心各别战士的境遇。

  帆船的船舱装载有宝贵的火药与炮弹,这些要留下来,此外还满载了交易用的物资,盐,酒,各种辛香料、上等布料、宝石、贵金属、铁制品、武器,还有西班牙金币。除掉生活所需,其余全部在戈尔韦卖掉。

  爱尔兰生产的物资有羊毛、兽皮、羊毛、谷物、亚麻、腌鱼等等。

  欧马利茌兽肉、鱼肉、乳酪等粮食,还有皮革、粗布等衣物方面可以自给自足,亦出口到外国,但也有许多物品,领内无法生产。

  诺曼人开始使用货币了,但盖尔爱尔兰人之中,即使是大领主,亦没有自己的货币铸造厂,交易全靠以物易物。近来英格兰与西班牙货币也能流通使用。欧马利在交易港主要也是采取障统以物易物方式,但在掠夺帆船中得到的西班牙金币十分管用。

  欧马利数百年来,代代都在海上及陆地靠着伴随武力的交易为业。换句话说,他们在海上当海盗,在陆上则是强盗。陆地上的掠夺在氏族之间是家常便饭,因此需要透过婚姻或收养来巩固同盟。会允许英格兰支配,也是因为氏族之间纷扰不断,没有一个强而有力的共主,能够将爱尔兰统一为一个国家。有些族长为了击败其他氏族,甚至向英王寻求协助。自从亨利八世亦拥有了爱尔兰王冠以后,无论是盎格鲁爱尔兰人或盖尔爱尔兰人,只要是爱尔兰人,都再也无望统一爱尔兰,成为国王了。

  葛洛妮在搭上前往戈尔韦的「费奥纳号」之前,和母亲吵了一架。

  「跟来回苏格兰相比,戈尔韦不就在附近而已吗?」

  如果天候顺利,沿岸而行的桨帆船只需要十四、五个小时就可以抵达戈尔韦。

  「天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碰上暴风雨。」

  「杜达拉带的船呢,怕什么?」

  母亲恶狠狠地打了葛洛妮的屁股。

  「欧弗拉赫提那里没有欧马利这么熟练的船员!」葛洛妮一面挨打,一面坚持主张。「我得在跟德纳尔成亲以前,学到杜达拉所有的本领才行!」

  「德纳尔才不想要一个会指挥船只的妻子。女人的任务是守在家里。」母亲不肯退让,但杜达拉听到小女儿的主张,不禁莞尔,允许她同船。

  「太危险了。」母亲很担心。

  「必须亲身经验,才能学会如何化险为夷。」杜达拉制止妻子。

  「请一定要把她平安带回来。」

  「这我无法保证。不管再怎么小心行动,有时还是无法幸免于难。即便在陆地上也是一样的。如果要坐我的船,葛洛妮也要做好随时可能丧命的心理准备。」

  「欧马利的女人总是在等待。日复一日,永远都在等待。」母亲低沉地说。「等待大海是否愿意把丈夫、把父亲还给我们。现在甚至得恳求大海把女儿还给我。母亲就必须像这样等待着……」

  葛洛妮仿佛忘了出航前的这些对话,站在船舷,沐浴在海风与浪花之中。

  就连在往返苏格兰的航程上,也是因为有船员把葛洛妮像雏鸟一样保护着,她才能毫发无伤,然而葛洛妮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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