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想引出彼此的老大,双方都在监视这名身为某一边老大的女儿,同时又是另一边老大朋友的女子,放任她四处游走。」
「这是因为我们追查的人和你所追查的人,恰巧是同一个人。」
「好像是吧。」
「令尊的事,我真的很遗憾。」
史陶芬堡说话的表情看起来似乎不假。我父亲身为指导人,可能在组织里真的很受人崇敬吧。想到那天在伦理会议中,父亲被某个妇人说得哑口无言的模样,就觉得这种反差充满讽刺。
「御冷弥迦握有随意操控某些生府成员脑部回馈系统的限定权限,藏身在世界某处。她所属的组织现在所做的事,是操控侧脑和基底核里想要寻死的回馈系统,诱导人们自杀。我们打算藉由监视你,来和藏匿行踪的御冷弥迦接触,问出她引发这场社会动乱的理由,并加以阻止。我们完全无从理解,为何她会引发出这么可怕的事态。」
是这样吗?我心想,也许只有我和希安知道,弥迦从小就一直存有这种黑暗的欲望。在那烦闷的学生岁月里,我们在桌上肩并肩,编织出许多诅咒的话语……弥迦也许现在心中仍存有当时的憎恨和厌恶吧。而现在御冷弥迦终于得到那股力量,她只是在尽情展现她心中的想法罢了──足以将她所憎恨的社会彻底粉碎的力量。
若真是这样,眼下发生的状况显得极为隐私,如今希安已经亡故,能理解当中含意的人,就只剩我了。
彷佛因为极度恐惧,无暇在别人面前顾及体面,因而逐一卸下压制在身上的紧箍;我能明白解放现今社会的桎梏,代表了什么含意。
我的身体将完全归我自己所有的世界。我少女时代所认识的弥迦,她所追求的应该是这个目标。她追求的不是社会,也不是规范,而是自己专属的身体。
「那么,有什么是我们能做的吗?」
「负责车臣和俄罗斯生命权监察的监察官是谁?」
「呃……是乌维‧弗尔。」
「可以请你告诉弗尔,请他协助我展开搜查吗?这样就行了。」
「我明白了。」
语毕,史陶芬堡正准备离线,手的动作又猛然打住。就像突然想到还有话要说似的。
「也许这世界的未来,全扛在你一个人肩上。加油。」
平时总是冷嘲热讽的上司,此刻突然私下道出这等勉励的话语,令我为之一愣。此事打从一开始就是我的私人事件,而且如今情况的发展,也逐渐陷入私人的狭路中。坦白说,即使现在全球暴动和集体自杀的情况频传,我对这世界还是一样漠不关心。找出有可能杀害希安和我父亲的御冷弥迦,让事情有个了结,这才是我行动的依据,也唯有它才让我有真切的感受。
我心情平复些许,随即离线。我请空服员给我咖啡因,并补上一句「浓度超出标准的那一种」。像这种时候已无暇顾及体面。因为想当然耳,最近我都没睡好。
乌维在车臣的停战监视团里。我现在正要去找他。
2
全世界都知道,俄罗斯真正的目的是油管。我们的社会还无法将侵蚀世界的石油经济完全驱逐,这是全球的生府成员都无法掩饰的心情。
石油这东西
<list:item>
<i:产生二氧化碳>
<i:产生热>
<i:污染大地和空气>
<i:教人拿它没办法>
</list>
而且它既不乾净也不酷,更不安全。
然而,至今仍有传统机械得靠它运作,有些物品就只能靠它来制造。与一百年前由石油掌控世界的时代相比,石油经济本身已不再风光,但依旧还是占有重要地位,这点没多大改变。
就摆脱石油经济这点来说,如同昔日杜拜藉此位居经济循环中枢的位置一样,现在的巴格达是医疗产业复合体的大本营,手上握有比各国的国防费用还要高出许多的医疗经济大饼。阿拉伯古谚有云:要相信真神,不过,你得先把羊系好。中东那群人一度陷入原教旨主义的混乱期,后来从中摆脱,转进为把羊系好的实用期。中东许多有远见的地区都已开始慢慢摆脱石油经济。
俄罗斯有许多生府聚集,是欧亚大陆最大的系统,但是关于油管的所有权,终究还是引来生府评议会不少质疑的声浪。实质扮演旧世纪议员角色的生府委员中,有不少人质疑,为何俄罗斯非得如此大费周章将日内瓦公约军也拉下水,一起确保油管的所有权。
想引发战争的国家,俄罗斯。意见分歧的生府集合体,俄罗斯。因此,乌维没日没夜居中调停的并非只有车臣的武装势力,还有车臣政府和躲在其幕后的俄罗斯政府。就俄罗斯这边来看,政府与一百多个生府呈现出意见分歧的情况,分别向螺旋监察官乌维表达他们各自的主张。对此,俄罗斯似乎想让全世界都与他们站在同一阵线,他们召回螺旋监察官,对车臣进行强迫式的生命权审核,之后挥舞著大旗,声称车臣居民无法充分过著健康的生活,想将日内瓦公约军也拖下水。
话虽如此,这几天乌维在工作方面倒是度过一段平静的日子。因为大量自杀事件和紧随而来的「宣言」,有可能导致大灾祸再度降临、弥漫尸臭的大混乱蔓延全球。那些蠢蛋向来都将无理的要求、丝毫不肯有半点让步的主张做成附动画的资料,将容量多达六GB的报告硬往我的伺服器里塞,现在他们肯定满脑子想的都是我能杀人吗,或是我该杀谁才好,躲在家中或是别墅里害怕得直发抖。
「乌维,不好意思,在你清闲的时候打扰你,有工作上门了。」
位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