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就这么回事。」
我也从教授脸上移开目光,改望向地上各式各样的「磁碟片」中最为显眼的一片黄色磁碟片。它表面贴著标签,画有儿童风格的插图以及LOGO。应该是当时的某种电脑游戏。
「也许人类日后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
教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我露出纳闷的表情,表示我不懂话中含意。
「我指的是随时代一起消失的媒体,死媒体。」冴纪说。
「喏,不是有本科幻小说提到,人类成功将意识转化为数位型态,就此移居到电脑和网路中。这么一来,人类的肉体对灵魂而言,只是跟不上时代的死媒体罢了。若是有那样的一天,人类的心智移至数位空间里,那么,在我假想的研究室中,散落的磁碟片、磁带、快闪记忆体之间,也会赖著许多没有灵魂的人类,这是有可能发生的事。如果某天『拥有进化意识的人类』真的诞生的话。」
「会吗?」我问。
我抱持相反的看法。也许意识的功能单纯只是让肉体存活下去,只能算是一种手段。肉体会追求更适合生存的意识,要是有一个可以任意交换意识的世界,所谓的意识或是心灵,反而会变成死媒体。
教授先是一愣,面无表情,接著豪迈地朗声大笑。
「的确,乍听之下会觉得你说得很极端,不过,实际从进化的角度来看,你说的反而还比较正确。看来,被『神圣的唯一灵魂』这种想法束缚的人,反而是我呢。」
「问题在于找到能控制意志,加以变化的技术后,想做些什么?」
这时,教授很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敦,科学家大部分……我是说大部分,应该都不是因为怀有什么目的才从事研究。科学家不会想著要用它来做些什么。只因为眼前存在著一座高山,就像这种感觉。因为眼前有科学家感兴趣的问题,所以才进行研究。」
我站起身,朝研究室的大门走去。这次我直接踩过堆积如山的影印文件和死媒体。我在门前停步,没转头,直接背对著教授说道:
「教授,我要找的是御冷弥迦。我父亲不过是寻找弥迦的一个线索。」
离开研究室后,我深切感受到自己已很接近核心,而且正深入其中。这条路我没走错。
<list:item>
<i:御冷弥迦>
<i:父亲>
<i:意识操作>
</list>
不用在扩增实境中用箭头指示,我也知道。
对于我单独行动,非但没将情报回报给日本警察,连对螺旋监察局也同样没透露半点消息,奥斯卡‧史陶芬堡首席监察官颇有不满。她很用心地略去辱骂言词,以柔和的语调从我的HeadPhone传送她的指责。
您放心,我的搜查已有确切的成果。
尽管我所言句句属实,但奥斯卡‧史陶芬堡首席监察官仍旧很执抛,想对我的成果详细问个清楚。她这种执著的责问口吻,彷佛我刚才不小心脱口说出「这是个人隐私」这种猥亵的语句,她想以此为由对我进行处分一般。当然了,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想,首席监察官并不知道这次的事件已开始带有个人色彩。
我不耐烦地望著地面,随口附和「是、是,不,绝不会有那种事」,一边走在两旁种满粉红色行道树、地上铺有雪白地砖的人行道上,往大学的停车场走去。
「我要去巴格达。」
「什么?」
虽然声音波澜不兴,但奥斯卡确实满腔怒火。尽管如此,她能做的也仅只是问「为什么要去巴格达」。我只能用像故意激怒人的模糊口吻回答她「那里有线索」,并补上一句「我们的共通点,就是彼此能选择的回答都很少」。这句话似乎让奥斯卡‧史陶芬堡首席监察官加倍恼怒。
「你可别以为手中握有尼日那张王牌,就可以为所欲为。」
奥斯卡‧史陶芬堡首席监察官终于吐出心里话,于是我也语气平淡地回了句「是啊,我会尽可能善用这张王牌」。我们望著对方一本正经的大头照,实际上我人在空无一人的大学停车场里,与她展开一场平静的唇枪舌战。以体内通话器展开对话的人,之所以在户外走路时都低著头,是因为大部人边走路边讲话时,会疏忽脚下的情况,很容易跌倒。对著空气讲话是人们早已习以为常的画面,所以没人会在意,但如果有从一百年前搭时光机来到这里的时空旅人,看到这世界的人都望著自己脚下,边走边喃喃自语,肯定会以为他们个个都需要接受心理治疗。
嗯,对不起,弥迦。
这时我突然想到这点。当时希安一直静静注视著卡不里沙拉的盘子。我看过的自杀者扩增实境档案中,他们在自杀前都过了一段很平静的时间。然后突然心血来潮,若无其事地以随手可得的方法了断自己的生命。
他们当中低著头像在反省的,我的记忆中就只有希安。
我现在正望著地面与奥斯卡‧史陶芬堡首席监察官交谈,他们之中像我一样低著头的只有零下堂希安。
「首席,后续的事,我会在PassengerBird上仔细听您说。现在我刚好想到一件重要的事。」
这次奥斯卡‧史陶芬堡首席监察官真的发火了,在她开始咆哮前,我已关闭通话,身为调查这次事件的螺旋监察官,我运用自己被赋予的权限,调出零下堂希安的通话纪录。
<sil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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