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权威不保,我们之前为了建立更加和平、健康,充满慈爱的世界所投注的心血,都将化为泡影。以短期来看,只要对外公开你们享乐的事,向全世界谢罪,尼日停战监视团转眼便会失去向心力,就此崩毁。」
<ridicule>
「那可真是遗憾啊,首席。」
</ridicule>
这时A君才发现,这件事似乎不会以最糟糕的结果收场。我轻拍A君的肩膀要他放心。
「我们一起祈祷不会有那种事发生吧。」
<shout>
「不过……」
</shout>
奥斯卡突然朗声喊道。A君的脸再次瞬间冻结。
「我要你自我约束,雾慧敦上级监察官。我要你回祖国。直到这起风波平息为止。」
「祖国……日本?」
开什么玩笑!
为了逃离那处牢笼,我一会儿暴食,一会儿绝食,还失去好友,最后好不容易成为在各处纷争地带奔波的螺旋监察官,现在却……
开什么玩笑。
「没错,回日本。我不能让你将战场当作吸菸场所。你背叛了我们。没想到周遭人的善意会令你感到窒息,过去你掩饰得真好。你已许久不曾与你的邻居相亲相爱了,好好体会那种滋味吧,敦。这正是所谓的公共正确性。」
上司把酒瓶摆在A君的终端机旁,转身背对愣在原地的我,走出帐篷。我开始想像即将来到我面前的郁闷生活。在日本生活。回到青春期的我百般嫌弃、御冷弥迦倾全力憎恨的日本。
「敦,真有你的。」A君根本不明白我此刻的心情,还以松了口气的口吻说道。「太厉害了。只受到这么点处分,真教人不敢相信。果然不愧是传闻中的高手。现在我终于明白艾蒂安叫你大姊的原因了。」
我突然有股强烈的冲动,想朝说得眉飞色舞的A君呼巴掌,但我没突如其来地使用暴力,反倒打开酒瓶,将柏图斯酒庄的红酒一饮而尽。呈红宝石色泽的液体顺著唇边流过下巴,滴向螺旋监察官的深红色大衣。目睹我这般极度颓废的喝法,A君原本安心的情绪,一下子全被赶跑。
至少让我放纵一下吧。至少让我狂饮一番吧。因为接下来会有好一阵子,这都会是我最后一次喝酒。
想到这里,我顿时心情跌落谷底。
再见了,撒哈拉。
后会有期,凯尔塔玛舍克人。
6
就这样,我坠入日常生活这个沙漠中。
由公共性与资源意识所构成的辽阔沙漠。
名为和谐的吃人地狱。
它像油膜般,从机场四周向外扩散。入眼催人作呕。眼下那一望无垠、由淡色调的立方体群聚而成的住宅地,犹如是在萤幕上不断增殖的人工生命,也犹如画素的集合体。我搭乘的PassengerBird弯挠翅膀,飘然在上空盘旋。广播在我耳畔低语,提醒现在准备著陆。
这时,从某处飞来火箭推进档弹,命中PassengerBird的侧腹。
那只巨鸟四分五裂,体内的数百名乘客纷纷落向平坦的立方体住宅地。巨鸟爆裂的模样,与撒哈拉坠落的那只WarBird一个样。被抛出巨鸟体外的绅士们,个个头朝地面,神色平静,井然有序地坠落,就像<notes:「Golconda」一九五三年>雷内‧马格利特(René Magritte)的画</notes>一样。地面住宅地的人们则是完全拋却平日的博爱主义,忙著以球棒将他们打回高空。
正当我脑中编织著无意义的幻想时,巨鸟已降落日本的大地。其他乘客开始走出飞机。我也整理好行李,走出巨鸟体外,略过行李检查,来到涂成紫红色的机场大厅。
一走出PassengerBird,眼前接触的扩增实境顿时完全展开。每次改变视野内注视的对象,扩增实境的后设资料(metadata)便会短暂浮现。只要望向咖啡厅入口,便会显示店名、菜单、店内拥挤度,使用者评分的星星也随之闪烁。
我们这个世界的一切事物都贴有使用者评分的星星。
名为「社会评价分数」的星星,紧贴在每个人身上。
位于机场贵宾室的巴黎咖啡厅,评分为四星。
雾慧敦为四星,零下堂希安为三星。
<shout>
「敦!敦敦敦!」
</shout>
一个少女般的声音在呼唤。
我小时候没有朋友,所以几乎可以确定那一定是知道我要回国的零下堂希安的声音。身穿便服的我先到行李柜台领取螺旋监察官的大衣,随即朝像小狗般叫个不停的希安走去。希安的身上也贴有公开资讯,显示著她所属的生府、生府的地区伦理委员会赐予她的<notes:社会评价分数(Social Assessment)的缩写>SA</notes>。
「乘客这么多,你还能认出我,真有你的。」
「因为敦是很抢眼的女生啊。你自己没自觉吗?」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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