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初刚成立时,我们所做的工作可说是世界核能机构的遗传基因版。我们的业务理应是介入研究这种技术的生府研究设施中,进行技术监视,看他们有无操控对人类有害的遗传基因。所以像「螺旋」这种用来表示遗传基因的象徵性夸张名词,才会出现在我们的组织名称中。
不知为何,这工作的范围在不知不觉间无限扩张,如今我们事务局正以「守护生命权」这个巨大的主题为旗帜。弥迦说过,那些夸张地摇旗吶喊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监察统治各地的政府或生府是否保障其居民过著充分「健康且人性」的生活,这怎么看都觉得是颗充满纷争、随时会引爆的手榴弹。如此棘手的东西,前辈们为何都欣然接受,而且还要我们这些后辈承接这项工作,我实在搞不懂。
不过,我后来发现,这是我唯一的「避风港」。
这国家,也就是所谓的「大政府」,其功能不断缩小,只留下部分军队和警察,如今都是数量庞大的<notes:医疗共识共同体的通称>生府</notes>在管理这颗行星的经济系统。生府不同于旧政府,它是更缜密的单位,多的是医疗、关怀、慈爱,见邻人受苦,他们不会见死不救。虽然尼日不是「生府」,而是维持旧样的「政府」,但说到他们与图瓦雷克族开战的原因,当真是多管闲事,因为他们想让凯尔塔玛舍克人与他们的医疗伺服器连接在一起。尼日高喊的口号,是要赐予游牧民族更健康的生活。
至于图瓦雷克人──凯尔塔玛舍克人的反应,只有一句话──开什么玩笑!
我们螺旋监察官也往往会滥用的这个主题,社会学者的解释如下。
<dictionary>
<item>【生命主义】</item>
<description>生命至上主义(英:Lifism)。一种政治主张或倾向,统治机构将保护构成成员的健康视为最大职责。以二十世纪登场的福利社会为蓝本。在更具体的局面下,将成人加入充分网路化的恒常性健康监视系统中;提供便宜药物及医疗处理的「大量医疗消费」系统;对于未来可预见的文明病,防患于未然,提供营养摄取及生活模式的相关建言,以上述三点为基础所组合成的生活型态,视为维持人类尊严之最基本条件的想法。</description>
</dictionary>
螺旋监察官是生命主义的尖兵。正如同尖兵这样的称号,它其实也常遭受批评。因为当我们接受许多生府的申诉而展开监察行动时,我们提出的报告书往往会就此引发纷争。
我们此刻所在的撒哈拉,目前螺旋监察还未做出判断该支持哪一方。因为如同我前面所说,图瓦雷克人也在体内安装了WatchMe。这些少数民族根据这点,认为自己并不是尼日所批评的那种非生命主义民族。
由于职务的缘故,螺旋监察官可以傲慢地自命为法官,这项职务也因此招来众人的怨恨。
<list:item>
<i:枪杀>
<i:刺杀>
<i:绞杀>
<i:毒杀>
<i:炸杀>
</list>
过去二十年来,有十二名螺旋监察官殉职,死因一字排开,如上所述,可说是五花八门。前往出现纷争的地区、惹来不必要的怨恨,从事这种工作的人就是世界保健机构的螺旋监察官,虽然我是芳龄二十八的年轻女性,但我的身分是上级监察官。正因为从事如此危险的职业,所以我大致懂得武器的用法,平日也都有接受训练。
基于这个缘故,身为医疗军的一员、浑身肌肉却完全没战斗经验,显得很不搭调的艾蒂安从装甲车的枪座向我求救,也算是很正确的判断。
<shout>
「大姊,不行啊,再这样下去会被追上的。」
</shout>
艾蒂安以窝囊的声音说道。
「我猜已经被捕捉到我们的影像了。」
装甲车的悬吊系统和引擎发出阵阵挤压声,我扯开嗓门,压过这些噪音。
「它是独立运作状态吗?」
「应该是吧。尼日方面也知道图瓦雷克人拥有电子干扰装置,所以现在尾随而来的WarBird,很可能是封锁了无线电的独立控制侦察机。」
「经过调教,成了药罐子的美国白头腹……」
「那只是脑袋里的一部分。说到它的身体,是由现今柔软的复合素材和许多武器挂载点所组成。」
「明明是侦察机,却又携带轰炸装备,真是危险啊。」
「因为这一带原本是无人地带。要是有人在这一带游荡,对尼日来说,一定就是图瓦雷克人,搭载武器装备根本毋需犹豫。」
「希望它真的是独立运作,只要没把我们的影像传回总部就够了。」
「换你来开车。」──我如此说道,将方向盘交由艾蒂安的一名部下负责。我往后车座移动,取出摆在装满雪茄和酒的木箱旁,那老旧而又危险的东西。这是凯尔塔玛舍克战士交易时好心附加的赠品。
「艾蒂安,你离开枪座。换我来。」
「你想做什么?」
艾蒂安低头望著车内的我,肌肉纠结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