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的镜华。
“镜华妹妹。”
“是。”
“你哥哥,为何会被断绝关系呢?”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如此问道。
镜华并没表现出特别警戒的样子,啊啊这件事吗,以非常轻松的语气说着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得到的是意想不到的回答。
“在我上初一的时候……也就是哥哥大人上初三的时候,好像是二月份吧。那天哥哥到了晚上也没回来,父亲大人也很晚才回家。父亲大人似乎是半夜才回来的,回来后突然就说要跟哥哥大人断绝关系。那个时候我已经睡了,所以这些情况只是我在第二天早上所作的推测而已。”
里染没有归家,父亲回家后就提出断绝关系的事?看来不是在家庭内,而是在家庭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母亲大人似乎为此跟父亲大人吵了一架,甚至都大打出手了,虽然父亲大人无论如何都不肯改变主意,不过时隔几天回到家的哥哥大人也坚决表示要脱离家庭,于是父亲大人才终于让步,同意等到哥哥大人成为高中生后就让他出去独自生活。不过哥哥大人毕竟是那种性格,他不愿意继续受父母照顾,还没找到住处就突然离家出走了。于是我就去找香织姐询问了他的去向。”
“就是学校的活动室?”
“这很像那个废柴人类会有的想法呢。我姑且还是向母亲大大报告了这件事,母亲大人也是个性格奇特的人,她瞒着父亲大人每月让我把生活费转交给哥哥大人……嗯,然后就到现在了。我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些而已。”
镜华轻轻耸了耸肩,又喝了一口摩卡咖啡。看起来不像是有隐瞒什么真相。那么说来,她想起了某件事。在那个车站的月台上,香织曾经就镜华的事情说过这样的话。
——因为我只知道那孩子的表面。
“镜华妹妹没想过要去调查原因吗?”
柚乃再次问道。镜华把嘴唇离开吸管,似乎很不满地眯起了眼。
“学姐好像很在意哥哥大人的事情呢。”
“…………”
柚乃以搅拌着杯里的冰块来摆脱这个追问。采用这样的问法似乎有点不太妥当。
两人在桌子的两边面对面沉默了下来。在背后流淌的演奏曲中开始搀杂上扑簌扑簌的声音。大概是相当老旧的唱片吧,唱针似乎又偏移了。不久后镜华像是忍受不住似地垂下肩膀。
“我当然有调查过,不过父亲大人和哥哥大人都绝口不提。按我的推测,也许他们是在升学的问题上意见对立。正好那时也是考试时期,父亲大人似乎想让哥哥一直待在绯天。不过毕竟是那个性格别扭的哥哥大大嘛,也许只是反抗期的症状,或者是因为那位感情要好的朋友……啊,不,我不肯定到底是不是真的就是了。”
刚想说些什么的镜华突然闭上了嘴。她的手指按着桌面,嘴巴咬住吸管。
“里染同学的朋友怎么了吗?”
“不,只是在同一时期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传闻。不过我对哥哥大人的交友关系并不清楚……”
“传闻?”
像是为说出的话而后悔一样,镜华低下了目光。柚乃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视线,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冰冷的感觉从放在玻璃杯上的手指上爬升上来。唱片的杂音变得更大。
扑簌,扑簌,扑簌,扑簌。
“……那位朋友,自杀未遂。”
像是呼吸停下了一样,古典乐曲的音色断绝了。
刚过六点不久的时候,从房门外面传来转动钥匙的声音。
提着超市购物袋回到根城的里染发现房间里开着灯而被吓到,他的目光在已经住惯的‘无法开启的房间’内扫视,看到在矮桌上摊开参考书和笔记本的柚乃后,表现出接近预期的反应——也就是说做出皱起眉头的动作。
“你在干嘛。”
“考试复习。英语的。”
“……顺利吗?”
“不太顺利。因为房间里有分散集中力的东西。”
里染好像想要对此说些什么的样子,他把超市购物袋放在矮桌上,在柚乃的对面坐了下来。然后他叹了口气。好像非常疲劳的样子。
“你一直都在图书馆吗?”
“在图书馆并没有呆那么长的时间,把图书委员长送回家,顺带去买点东西真是累坏了。”
“城峰学姐?送她回家?”
“以防万一。因为桑岛法男有可能会跟踪她。”
“……意外地绅士呢。”
“意外是多余的。”里染的表情变得更不快了,“话说你难道一直都在这里吗?”
“嗯,差不多吧。”柚乃像是要避开他的目光一样开始解答英语习题。稍前才刚见过你的妹妹,她决定先不把这件事说出来。
在那之后。
镜华的那句话为昔日的话题打上了休止符。柚乃也无法追问下去。店员换上了新的爵士乐唱片,两人也像是乘此机会改变了话题,之后在残留于玻璃杯里的冰块融化为止都聊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离开咖啡店分别之际,被镜华“下次请让我穿风丘的制服。”提出这样的请求。即使柚乃说可能尺寸不合她也说没关系。果然是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