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逃跑之后再次返回的这种想法,认为除犯人以外还有别人来过现场的想法更为自然。因此,在十一点时发出灯光的是第三者X的可能性很大。假设犯人殴打X和城峰恭助之后逃离现场,一段时间后晕迷的X恢复了意识的话,在时间顺序上就没有违和感了。
不过按这种情况,X就是独自一人走上二楼的了。正如先前也稍微谈及过的,在没有光源的情况下要从柜台走到现场,即便是熟悉图书馆内部也相当困难。也就是说,从一楼移动到二楼的时候,X应该带着自己的手电筒才对。如果是这样,X就几乎没有盗走被害者手电筒的必要。当然还能想到好几个可能性,不过至少比起其他的假设,犯人带走手电筒这种朴素的可能性大得多了。”
对于里染长篇大论的讲解反应不过来的警部眨巴着眼,然后他望着自己手上的寿司袋子。
“摄取醋饭的话,能让脑筋变好么。”
“谁知道呢。好像没什么效果就是了。”
“为什么要看着我呀!”
虽然刚才的确是吃过一个稲荷寿司就是了。
“回到正题吧。既然X带走手电筒的可能性很小,手电筒不在现场的理由就缩减到两个。被害者本来就没带着手电筒,又或是手电筒被犯人带走了。”
“……我知道了,不过这跟死前留言有何关系吗?”
“别这么急嘛刑警先生。要问为何的话,因为人类根本无法在黑暗的环境下写文字,”
刚听到这句话,仙堂和哥哥就被惊讶得表情僵硬起来。
柚乃也发觉了。手电筒和血字突然在头脑中有了重要的意义。
“请想象一下。城峰恭助被犯人殴打而倒在地面上。将死之际,他开始思考要留下信息。把血沾上手指,写下字和记号——可是,当时的图书馆是一片漆黑的。只是写〈く〉的话也许还是办得到,可是要正确地把书本封面的角色脸部圈起来,在漆黑的环境里是绝不可能的。因此,理所当然的结论,就是被害者的身边应该有光亮才对。
这时就适用于先前所推导出的两种可能性了。即是被害者没带着手电筒的情况,以及手电筒被带走的情况。前者正如在二楼说明过的那样可能性很低,但为求慎重还是考虑一下吧。受害者没带手电筒——这样的话,当然就是犯人带着手电筒了。
说着,里染站了起来,像是拿着什么似地伸出右手,
“犯人殴打被害者之后,应该是这样子照着他的手边的。被殴打头部而意识朦胧的人,要从血代替墨水留下两个信息究竟需要多少时间呢?十秒?二十秒?不,应该要更多吧。假如这样刑警先生,犯人为何会没注意到死前留言呢?毕竟犯人可是照着他手边的喔。即使殴打别人之后内心再怎么动摇,也难以认为犯人会对此无动于衷。”
没错。犯人肯定已经发现了死前留言。既然发现那个信息是指示自己的名字,就会将其消除而写上其他文字来进行伪装才对。
这么思考的话,里染最初所提示的结论就能理解了。为何着眼于死前留言也没意义呢?因为那个信息根本就和犯人的名字毫无关系,或者是由犯人之手加工过的伪装……。
“那么,”仙堂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另一种可能性就是正确的吧。手电筒是被害者带着的,被殴打之时手电筒掉到地板上,偶然地照到自己的手边。”
“是的没错。可是在那之后,犯人就带走了手电筒。带走的话也就是说,是走近被害者,弯下身,捡起来。那么在漆黑中的手电筒光芒,理应会像舞台的聚光灯那样照在被害者手边的死前留言上才对。像这样走过去,弯身,捡起来……呐,刑警先生。”
里染以教导的口吻将先前说过的话抛给坐在小孩子用的沙发上的两名刑警。
“既然这样,为何犯人会没注意到死前留言呢?”
8.第四个谜团
“咦?”
骑自行车进入图书馆占地内之后,城峰有纱感到困惑。
平安结束第一日的期末考试的她,为了复习明天的科目便和昨天同样前往图书馆——尽管如此。入口前方却挤满了人,根本无法进入里面。来往这个图书馆十多年还是初次见到这样的盛况。由于过于惊讶,让她都忘了维持平衡差点倒了下来。
骑着自行车接近之后,她便知道不仅是入口前人流混杂,设施本身就已经被封锁了。今天应该不是闭馆日才对。
“那个,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她试着向站在最后面伸着脖子的大叔问道。
“好像有人被杀了。”
“诶?”
“真让人为难啊。我是来延长椎名诚的书的出借期限的,这下子可无法延长了啊。今天就是返还期限日了。既然发生这种事,过了期限应该也能延长的吧。我可还没看完呢。小姑娘觉得呢?”
“不、不知道……延长期限的话也能在网站上延长,我想大概不要紧吧。”
“诶,是吗?我都不知道啊。”
不去理会悠闲地这么说着的大叔,有纱慌张地当场逃离出去了。
因为看热闹的人群一直延伸到停车场上,她便移动到图书馆的角落,把自行车停靠在花坛前方。这里附近的人比较少,能看到拉在建筑物前方的黄色封锁带,以及屹立在内侧的警告们的身影。大叔说的话似乎是真的。杀人事件。在这种地方?到底是谁被杀了呢。有纱边在茫然地在封锁带附近徘徊边摸着贴在拇指根部的绊创贴。
不祥的预感缠绕在胸口上。
*
“总之辛苦你了。我会将你的‘意见’作为搜查上的参考。今天到此为止你可以回去了。应该说快给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