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我低声回应着也走上了楼梯。
是的,我知道,我有这个自觉。我十分清楚。
那是五个月之前,在放学后的教室里发生的事情。我对镜华以及镜华对我的行为。
虽然我知道自己也有错,但我想那也是没办法的。
因为,我——
“啊哈,果然有。”
镜华的一句话将我的思绪从九月十二日的午后拉了回来。
我们向左转,沿走廊继续前进,走到一半就看见了写有<茶道部>的小房间。正对着打开的门朝里望去,一个男生端坐其间。
茶碗放在榻榻米上,他用手轻轻地拿起茶臼。看见镜华在走廊里冲他招手,他优雅地起身,嘴里说着“哎呀,哎呀”,向我们走来。这位便是我和镜华的同班同学,中崎君。
“真是稀客呢,里染同学难得来我这里……连,连仙堂同学都来啦。”
他和镜华愉快地打了招呼,然后一脸诧异地看向我。中崎君留着齐耳短发,鹅蛋脸,拥有一双犹如狐狸般狭长的桃花眼,是典型的日本风男人的相貌。只是从耳后延伸出来的耳机线跟整个气场不搭调。
“中崎君,在学校是不允许携带音乐播放器的哦。”
“诶?什么?”
“你违反校规了!”
“啊,这样啊。那真是抱歉。”
摘下耳机听到我有些大声的强调后,他慌慌张张地赶紧把耳机放进了胸前的口袋里。接着镜华又开口了。
“中崎君,你在刚才的二十分钟里都做了些什么?”
“做什么?就是在这里听着音乐练习转茶臼啊。虽然我在等其他部员来,不过看起来今天大家应该是不会过来练习了吧。”
“门是一直开着的吗?”
“是啊,我想给房间通通风。因为铺了新的榻榻米,要是不这样的话,兰草的味道太浓反倒让人困扰。”
“那也就是说,你是一直看着外面走廊的是吗?”
“一直看着啊,怎么了?”
“有没有谁从走廊经过这里啊?”
“没有,今天没人从这里经过呢。”
“你确定?”
“我确定。虽然我的耳朵很忙但是眼睛还是闲着的哟。”
眯起自己双眸的中崎君,看起来比起茶道家,我倒觉得他更适合去说单口相声。
“没有人经过……和我预想的一样。”
镜华一脸满足地点了点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小声追问。但被她无视了。
“说起来中崎君,这层楼再往里走,还有其他人在吗?”
“恩?不清楚呢,这边平日里都很寂静。而且活动室也都相互离得比较远。我觉得也就是偶尔有人来放放杂物什么的……等一下,说起来不知从哪天开始,尽头那里的房间,那家伙倒是经常出入呢。”
“那家伙?”
“据说美术室那边太聒噪影响他创作,所以搬到这边来了。今天说不定也在吧。”
“创作……哎,你说的那家伙,该不会是一个留着长发的男人吧?”
“哎呀,你认识他?”
“除了名字外我全都知道哦。那,中崎君能不能把他的名字告诉我呢?”
镜华的双眸映射出光芒,用一种巧妙的方式询问了中崎。中崎君皱了皱眉头告诉镜华:
“是四班的矢鸟哦。矢鸟征二。”
4
美术准备室的窗户虽然全部开着,但还是能闻到一股绘图颜料的味道,是一个极其狭窄的房间。
两侧靠墙放着摆有学生作品的架子,大画板和画架被立在墙边。陈旧的美术用具堆放得到处都是,椅子上素描用的胸像露出和我不相上下的毫无表情的脸。架子一端摆放着职员办公桌,已看不出它的用途是不是作为办公桌了。上面有堆成山的一捆捆的画纸、封皮脱落的写生册和印刷品等,一碰就要塌掉的样子。地上到处堆放着从架子上拿下来后没有放回去的美术百科,二本、三本叠在一起,马上就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真是走运啊。”
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占据着在这样凌乱的房间里窗边那唯一的空地。
“真是作为一个男子中学生最大的幸运啊。有这样一个可以和叱咤整个年级的里染君说话的机会,是我的福气呢……嘛,为什么学生会的人也在这呢?”
说完了话剧似的台词后,他往我们这边走来。
“突然不请自来,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没有,我才觉得不好意思。在这么脏的房间。”
“啊,没有,看上去打扫得很彻底。”
镜华的目光注视着办公桌底下的地板。周围的地板都积了薄薄的一层灰,只有那里是干净的。
对方的目光稍微变得尖锐起来。
“这个,堆放得到处都是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