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的拖把,朝向站在门口的我们,把拖把高举到几乎要碰到天花板。
我做出防御的姿势。镜华一动不动,只是在摇头。
“真是学校里的败类。你是觉得自己的学生时代已经结束了吗?”
“吵死了!”
“逃跑是没有用的。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向学校报告……”
“但是,你们也不想受伤吧?”
矢鸟一点点靠近我们。亮出拖把的尖端,威胁着我们。
“……喂,矢鸟君,快住手。我最遗憾的就是除了美貌,妈妈的战斗能力一点都没继承到。”
“所以说,你要是不想受伤的话,就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可以吗?”
“我拒绝。”
“为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想突然袭击。这个讨厌的人冲向了镜华。充血了的眼睛,看样子是要动真格了。手中的拖把毫不留情地挥了下来,朝着身材瘦小的少女逼近——
下一秒,他的长发就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啊……诶?”
“很危险啊,你为什么不躲开?”
“因为没有躲开的必要啊。”
矢鸟就要挥下拖把时,我用脚绊了他一下,从背后抓住他的手,把他按在了地上。
“所以才让你住手啊。”
镜华一边说着奇怪的话,一边在矢鸟面前蹲了下来。我觉得能看见裙子里面吧,正微微呻吟着的矢鸟果然是“男子中学生中的幸运之人啊”。
“太小看人了哦,矢鸟君。这个打杂的人的爸爸可是一个溺爱女儿到失去理智的刑警哦。肯定会让自己的女儿练习拳术的。”
“我爸爸没有失去理智。我学的只是防身术而已。还有不是打杂的是杂务人员。”
我连着给她订正了三个错误。
“无论如何,他犯了打碎花瓶,持有烟花,引起小火灾……诸多罪状加在一起,还有对女生施暴的罪状。好了,去职员室做一个完整的报告吧。”
我推了推眼镜,看向被我按倒在地的他的鞋底。
嵌在肮脏的鞋底里的、闪闪发光的水色碎片,这真是一个绝妙的点缀。
6
五个月前。也就是四月。正好和今天一样,放学后,夕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我回教室取忘记拿的东西时,里面还有一个女生没有走。是初中部的第三年才和我同班的少女。桌子上的笔记本打开着,她在上面写了擦,擦了写。注意力相当集中,所以没有注意到我。
我被她所吸引,径直走了过去。从后面能看得见她白皙的脖子和柔顺的头发。虽然头上戴着违反校规的像音符一样的装饰品,但在阳光的反射下显得非常漂亮。
——在写些什么呢,里染同学。
我像在偷窥似地,隔着那个音符向她搭话。
镜华猛地回过头来,只有一瞬间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接着装作若无其事地说——
想知道的话,就把耳朵拿过来。
我把头发往上撩了下,老实地将耳朵伸了过去……然后,遇到了出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想要大声叫出来的窘境。
是的,确实,我违反了礼节,有不对的地方。无论是谁,正在写东西的时候被人偷看都是会生气的,会想要报复一下对方吧。但那时的我却没有意识到这件事。脑子里只是竭尽全力地思考着要和面前的这个女生说些什么而已。
我和镜华就这样成为了朋友。
* * *
“很近啊。”
从学校外面传来了警车报警器的声音。镜华的目光落在手机上,消遣似地开口说了句话。
“是哪里发生事件了吧。”
“啊。这么说的话,昨天在保土谷区的图书馆里发现了一名大学生的尸体。可能和这件事有关吧。”
“很清楚啊。从你爸那里听来的?”
“只是在早上的新闻里看到的……最近都没怎么和爸爸说话。说起来,他也没怎么回家,回来的话也看上去很忧郁。”
“我也是。不管哪里的家庭都是一样的呢。”
“我认为镜华的爸爸是个优秀的人哦。”
“缺乏人性。一无是处。”
我们一边叛逆似地交流着,一边悠闲地走在走廊里。礼法也好别的什么也好,终究只是中学生罢了。因为一个花瓶大吵大嚷,因为一点烟花自取灭亡,展开着天真的会话。而且,谈着不成熟的恋爱。
“好。”
镜华玩完了手机,满足地伸了个懒腰。
“给袴田同学发了条信息。邀她约会。”
“约会?她会这么简单就接受吗?”
“我们可是嘴对嘴吃过麦芽糖的关系,她肯定会来的吧。”
这个大前提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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