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住留到最后才吃的大颗章鱼烧,柚乃眺望着在摊子间来往的行人。
既有穿着浴衣用心扎起头发的人,也有只是穿着几乎可说是家居便服就这么前来的人。
尽管在练习之后又在活动楼淋浴所以不用在意汗味,不过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打扮又让她觉得恼悔。真应该要将塞在壁橱里面铺尘的浴衣拿出来才是。不过,既然是和哥哥一起来的话就不用在意就是了——
“哥哥。”
正思考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听到从社务所内传来声音。
探头往玄关望去,只见走廊上站着两名像是小学高年生的男孩子。带着似乎度数很高的眼镜的少年,正用纸巾擦着粘在手指上的污垢。而另一名满脸粉刺的平头高个子少年则从右方走了出来。虽然长得不像,但两人似乎是兄弟。
“哥哥,拿到了吗?”
“从时钟上拿下来了。其他的怎样?”
“其他的没事。只是有一支是红色的。”
“没关系啦,比起手机要强吧……好了,快走吧。”
察觉到柚乃的视线,哥哥慌张地推着弟弟的背,两人消失在走廊的深处。像是交替而来似的,身上披着号衣的老人马上从旁边的拉门内走了出来。
“……小姑娘,有什么事吗?”
“啊,不是。”
虽说门户是敞开的,但往里面窥视实在不是什么良好兴趣。她害羞地笑了笑,马上就头转回外面——接着柚乃发出了短促的悲鸣声。
自己所在位置的旁边,设置在庭院中的水道对面,依稀浮现出人的脸孔。少年的脸容。毫无生气的双眼皮深处,一双漆黑的瞳孔正望着这边。参差不齐的长额发,以及被提灯映照出悚然阴影的苍白肌肤。一瞬间还以为是依附在神社中的幽灵,不过仔细再看就发现对方只是穿着全黑的T恤和裤子罢了,脖子下面还是存在的。脸容也有印象。主要是在高中的文化部活动楼里的一间凌乱的房间中看到。
“里、里染同学,你这是在干嘛?”
柚乃提心吊胆地问道,于是里染天马举起了左手拿着的杯子。
“在吃刨冰啊。”
“这个看就知道了啦!为什么会在这里?应该说,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的?”
“从你‘我去买章鱼烧等我一下’这么拜托大哥的时候开始。”
“那么早就……不对,为什么会知道!你都看到了吗?”
“也不用看吧。”
里染与先前的柚乃同样将背靠在墙壁上,搅拌着刨冰。
“你和大哥一起来这里。大哥拿着便携冰箱走了进去。是去送东西还是什么吧,进入神社后是直接前往这边的。不过你趁机去买章鱼烧,既然在途中吃不了那肯定会在这里等着的。”
以沉静的声音说完之后,他将吸管型的汤匙放入口中。说是看到哥哥进入社务所,他真的一直在旁边吗。
“……里染同学也来参加祭典?”
“对啊。有什么意见吗。”
很难让人没意见。就柚乃所知,这个男生是和风丘的祭典最不相称的人。实际上现在他就是独自待在一边,带着无聊的表情吃着刨冰。
不断转动的冰山几乎已经融化成了水。糖浆是淡绿色的,不过如果是哈密瓜味的话颜色就有点浅了。
“那个糖浆是什么味的呢?芹菜?”
“怎么可能是那种健康十足的味道啊。这是弹珠汽水味。”
“弹珠汽水味……和蓝色夏威夷有什么不同吗。”
“比起蓝色夏威夷更带有人工的美味。”
“虽然我是不太理解,不过汽水味应该很美味吧?”
“可不会让你吃喔。”
“我才不会吃啦,是在哪里买的呢?”
“高台那边,最边角的摊子。不过我不建议你去买,我总觉得那个店有点奇怪。”
似乎是脑袋被冷得嗡嗡响,里染用手指搓着太阳穴。
“刨冰是两百元一杯的,我没有零钱所以就付了五百元。然后不知怎么了,找回来的居然是六个五十元硬币。”
“诶?”
柚乃差点让最后的章鱼烧掉下来。尽是五十元硬币的零钱。好像有过似曾相似的事。
“奇怪呀。刚才我也……”
“袴·田·学·姐!”
刚这么开口的时候,就被从玄关飞扑而出的某种东西用力抱住了。往胸前望去,正好与满脸绽放光彩的娇小少女目光相对。
长长的黑发扎在左耳后面,垂落到肩膀前面。头发上别着音符形状的金属发饰,反射着提灯的光芒闪耀夺目。在年幼与成熟间取得微妙平衡的美丽脸容,还有如同诱惑般凝视着自己的瞳孔,带有不可思议的妖艳感。
这个女孩记得是……
“镜、镜华妹妹?”
“啊,学姐还记得人家吗?谢谢您!”
里染镜华变得越发兴奋,在柚乃的胸前磨蹭着脸庞。
最初见到里染天马的妹妹是在大约十天前,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