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所见,清扫用品柜里的水桶底部有裂缝。装水之后虽不至于会全部流掉,却会一滴一滴地逐渐流出。这点对于深元先生,在管理区域工作的人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饲养员们相互看着彼此点头。吾妻也从旁,
“说起来,水滴也是和鲨鱼水槽内的水成分一致,而且也检验出血液啊。”
如此补充说道。
“说的没错。于是就能断定那些水滴是从水桶里漏出,因此也就得知水桶中是装着水的。
那么,回到前题吧。犯人用水桶的水清洗了拖把。这点可以从排水口残留血丝和纸质纤维,被检验出与鲨鱼水槽的水质成分相同,在流理台清洗之后为了甩干拖把而飞溅出的水沫,水桶内侧检验出血液反应而得到证实。
不过——这样的话就有个奇妙的事实。”
“奇妙的事实?”
绫濑反问道。里染没有回答她,把手上的水桶放了下来。接着拿起了拖把,将毛线的部分浸入水桶中。
“用水桶清洗拖把的时候是这样做的吧?”
他在询问理所当然事。
“通常来说,任谁都会这样做。也有倾倒水桶,往拖把上淋水的方法,可这样的话水桶内侧就不会沾上血液,所以是不可能的。那么犯人肯定是像这样清洗拖把的。”
随着这番话,他将拖把在水桶中咔哒咔哒地晃动起来。警部“明显是这样吧”再次脸带不满。
“说得也是,的确很明显。那么再对这个明显的事实思考一下吧。犯人将拖把的血浸入水桶中清洗——是在哪个地方进行的呢?”
“哪个地方?”
柚乃身后的哥哥翻动笔记本,
“哪个地方,不就是在水道……等下,水滴中掺杂着血液……”
“真不愧是大哥。这里再次回顾关于水滴的事实吧。水桶漏出的水滴,沿着足迹一直滴落到水道那边,所有水滴都检验出与鲨鱼水槽的水成分相同,而且在途中就混杂了少量的血液。听清楚了吗,我说的是从途中才有的。从水滴中检验出血液也就表示,原本水桶中的水就已经混有稀释的血液了。而是还不是从最初离开悬挂天桥的时候,而是在中途——这里,足迹突然弯曲的地方,从这个中间点开始才有的。”
里染拔掉麦克笔的笔盖,在平面图的管理区域上画上足迹,在水道与悬挂天桥的中间位置加上红色的印记。
“也就是说,拖把是在这个地点被浸入水桶中的啊。”
仙堂交叉手臂说道。里染肯首同意之后,
“不过——在这里再加上一个记号的话,就会产生奇妙的事实。”
“你说什么?”
他在平面图上的水道旁边画上一个红色的细小长方形。
“……啊!”
这时候仙堂皱起的眉头放缓下来。相对地则是目瞪口呆地张开嘴巴。
“听好了各位,水道旁边就是留下了像这样的四角形血迹。毫无例外,上面也有沾着纸质纤维。这毫无疑问正是拖把放在地板上的痕迹。在沾着血液的证物中,并没有其他东西能够弄出这样的痕迹。”
里染将拖把从水桶中拿起,用毛线的部分压在地板上。虽然不是血而是水,不过确实留下四角形的痕迹。
“可是,正如刚才所证明的,拖把是在距离水道很远的地方被浸入水桶中的。就是在这个中间点!当然,如果拖把在水桶里浸泡到让水滴中也混有血液,那沾附在上面的血液就几乎被冲掉了。没错,从用品柜找到拖把的时候,就应该会是那样的状态。而且,听好了,如果拖把上的血在远离水道的地方就被冲掉的话,水道旁边就不可能留下那样的血迹!”
随着语气的增强,惊叹之情也在职员们之中蔓延。和泉探出身子,穂波的脸上也血气尽失。
“这是很明显的矛盾呀。到底是怎么回事?水道旁边的血迹肯定是拖把留下的。也就是说,犯人在来到水道旁边的时候,拖把上应该还沾着血液。那么,水滴中的血又是怎么回事呢?犯人究竟在这个中间点清洗了什么带血的东西呢?”
说到这里,里染稍息片刻。他拿起宝特瓶,喝了口水。
厅堂再次被寂静包围。没任何人开口说话。
所有人都沉默着,专注地聆听侦探的讲义。
喉咙颤动了两三下,将宝特瓶放到地板上,他又开始说起来。
“……当初我在管理区域内仔细观察的时候,看到拖把的血迹而觉得有点奇怪。用水桶清洗拖把,将水倒掉。在这种常识性的行为中,是否含有将清洗前的拖把放在流理台旁边的理由呢?放在流理台,或者将水桶放在地板上,将拖把插进去。明明这样就能完事了,为何之前却要将拖把放在地板上呢?我猜想犯人还带着除了拖把之外的东西,而那东西需要双手来清洗吧。虽然不过是假设,不过从大哥手上借来的笔记本上写着中途的水滴检验出了血液。于是我就搞明白了。”
柚乃想起来了。两天前为了揭露不在场证明诡计而在现场到处走动的里染。他观察过水道,检阅笔记本内容之后,“水滴。水。血。血迹”以清晰的语调说了这些话。
“犯人除了拖把之外还带着其他沾血的东西,水桶就是用来清洗那样东西。待会再清洗拖把也许就能将那些血掩饰起来。噢,理由现在就先放置不管吧。先来思考下那个‘拖把之外的东西’是什么。管理区域的一楼和二楼都没发现其他会出现鲁米诺反应的物品。换句话说,就是没有清洗过血液痕迹的东西。如果没有留在现场的话,那就肯定是被犯人带走的。
那为何要带走呢?对于犯人来说那当然是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