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的真实身份。
六月二十七日,下午三点五分。
在教室等待的美保走向旧体育馆。
行李和伞都留在了教室里。虽然朝岛那样谨慎,但肯定能平安无事的马上回来吧。没必要特意把书包带过去。
通过外走廊,进入了旧体育馆。
在雨中看到针宫理惠子拿着伞站在那里。她为恐吓事件道了歉,也归还了抢走的钱,但美保仍然不想面对她,所以快步跑过了外走廊,她似乎没有注意到美保。
进入馆内,乒乓球部的佐川奈绪独自一人做着拉伸运动。不愧是体育馆的主人,总是泡在这里。如果发生了什么,只要向她呼救就好了吧。美保快步从她的面前穿过,从左侧的门进入了后台。
在昏暗中看了眼表,现在是三点八分。时间刚好。幕布拉下来了,看来部长已经到了。
美保走上舞台,然后靠近舞台的中央。
“唉?……”
美保僵住了。
——朝岛友树被刀子刺中,已经身亡。
不明白。
为什么朝岛会死?那位亲切的部长。为什么?血。流了好多血。他是被人所害吧?是谁?是谁?为什么……
美保突然回过神儿来。
部长的尸体就在眼前,背靠在演讲台的侧面,闭着眼面容安详,但是一动不动。倾斜的左半身染成了血红色。
虽然很不舒服,但还不到想吐的程度。发不出声音。心中一片茫然。
——第一名的那个人,拿到了900分。
——900分。就是所有科目都满分?
从幕布对面传来了乒乓球部部员们高兴的对话。只有数米的距离,却仿佛是来自遥远地平线的彼方。
就在此时。
响起了噔噔的声音。
声音很轻微,但美保的确听到了。不是来自幕布外面,而是内侧——准确来说,是来自左后台的方向。
噔噔,噔噔,噔噔……
有人正走下二层的楼梯。
有人在刻意压低脚步声,从广播室所在的方向走下左后台的铁制楼梯。
是谁?
肯定就是犯人!
注意到这点的同时,美保逃向了右后台。因为她脑袋里根本没有向幕布外逃跑的想法。总之,先拉长与犯人之间的直线距离。
从右后台的侧幕布进去看到了一摊血,险些昏倒的美保本性的躲开。
跳下只有两级的小台阶,躲进了阴影处,长呼了一口声。美保向舞台窥探,因为后台的侧幕布看不到舞台,但能从脚步声和其他声响判断犯人的动向。犯人从左后台来到了演讲台所在的舞台中央,然后似乎停了一会儿。犯人似乎还没有注意到美保。
怎么办。
紧握的手心全是汗水,美保问自己。
总之只能逃跑。如果撞上犯人,自己也会被杀。朝岛事前也嘱咐了。如果发生了什么,马上逃跑呼救。眼下的状况算是“发生了什么”吗?从室内便门回到舞台正面,然后向佐川他们求救。很简单。这样自己就能得救了。
但是身体无法行动。
不是因为害怕而身体僵住了,而是某个疑问闪现在脑内。
如果自己逃跑——犯人也会逃走吧?
即使离开这里求救,佐川他们一时之间也理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肯定会吵闹起来。这样一来,犯人也会有所察觉。当佐川他们查看幕布内侧时,犯人有充足的时间从右后台的门逃跑。这样一来,说不定一辈子都抓不到犯人了。
我绝不能逃跑。
那要怎么做?露头向佐川呼救?如果犯人想要逃跑就挺身阻止……不行,太可怕了。自己没有那样的胆量。
那么,现在能做到的只有……
舞台那边又有了动静。脚步声向这边靠近了。犯人的事都做完了,想要从进来的门出去。从自己身后的那个通往外面的出口。
美保在几近疯狂的焦躁中张望四周。突然她看到了在楼梯底下展开的文化祭海报。文化祭委员在学生会召开的集会中使用过,然后就放在了这里。
有一把黑色的长伞躺在海报上。
根据眼下的情况判断,把伞放在这里的不可能是别人,这把伞肯定是犯人的。
随后美保几乎是凭借直觉在行动。美保解开了胸口处的缎带,尽可能显眼的放在伞上。然后打开门出去了。
在美保轻轻的合上门的同时,犯人进入了右后台。
肺部吸入了外面的空气,雨水打在她的身上,美保在心中祈祷。
想要拿伞的犯人当然会注意到缎带吧,还有在进入时锁上的门又被别人打开了。犯人察觉到了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其他人在场,因此会警戒起来,不能自由行动。
希望这一切顺利——
但祈祷没有奏效。
就在下个瞬间,门把手转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