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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高让勇辉先到房间里。勇辉按他所说去做。大概穗高会在之后拿来果汁和点心吧。但是,穗高将勇辉先赶到了房间的目的并不是这个。
勇辉是知道的。穗高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是到佛龛前参拜。
虽然穗高什么都没说,但是回到房间的穗高身上总是会散发线香的味道。
穗高不打算让勇辉上香。走进家中一起到佛堂去的话,就会自然变成两人参拜的状况。因此穗高都会让勇辉先走上到二楼。
说不定两人对着佛坛只会感到尴尬。或许,让勇辉做出心情只会不愉快的仪式,穗高会感觉到抱歉。
但是每次穗高让勇辉先到房间去的时候,勇辉都有不被容许的感觉。就像是穗高说,你没有在佛坛前参拜的资格。
勇辉自己没有说过自己想去参拜,因为他害怕被拒绝。明明是以勇者为目标,但在这种地方却相当没志气。
在麻生家的佛坛上有着两张遗照和灵牌。一个是属于穗高的母亲。在穗高升上小学的那一年因病而亡。另外的一个是属于,穗高的姐姐,麻生美花。
勇辉想起了美花明亮的笑容。
美花是大穗高七岁的姐姐。自从母亲过世之后,她就担任麻生家的主妇,在勇辉的眼中,她就是朋友的姐姐和母亲。
时而温柔,时而可怕的人。勇辉既吃过她亲手所做的点心和饭,也试过在恶作剧的时候被她责备过。在因危险而被禁止的河流上玩耍的时候,勇辉也受过她毫不留情的拳头。
美花的脸和穗高相当相似,但是性格完全不同。她既爱笑,表情也变化多端。十分擅长让装作大人样的穗高对她撒娇。
但是,她已经不在了。两年前离开了这个世上。
被杀了。
最后和她在一起的是勇辉。
在暑假刚开始的日子。勇辉是四年级生,美花是高中二年级生。
虽然正午的时候光是站着也会出汗,但是到了傍晚太阳一旦下落之后,暑气就像随之一起沉落,身体突然感觉凉快起来。
勇辉在那一天和朋友在玩耍。虽然不记得那些朋友是谁,但是其中并没有穗高。在火辣辣的太阳照射之下,一边踢着足球一边吃着雪糕。在催促孩子回家的广播声中和朋友说了再见就往家里走去。
他在途中遇到了美花。
“勇辉君,现在回去?”
美花手上提着几个看起来相当沉重的购物袋,一边小跑着靠近到勇辉。咯嚓咯嚓,摇晃着的袋子发出着声音。勇辉突然伸出了手,恩人自居地说“我来拿一个。”
“啊哈哈,多谢了。今天买了不少东西。刚才收到了这个月的生活费。因为父亲得到了奖金,所以手头稍微有点宽裕。”
回想起来,那个台词太糟糕了。
无论勇辉和美花一点都不在意。但是在那个时候,附近好像有人听到美花说出的话。
两人慢慢地走在染上夕阳的颜色的道路上。度过了细小的桥,走进了车辆来往喧嚣的国道之下的隧道。那是通往麻生家的近道。
虽说是隧道,但也并不是黑暗的洞穴。因为长度不长,光芒从两侧射入去,扩散到里面。只是因为行人不多,这条道路在夜晚是独自一人的时候是不能使用的。走在国道上的行车的声音相当吵闹,一旦发生了什么事叫什么也不会有人听到,距离民家也有一定距离。
但是那一天虽说是傍晚,但是天还很光亮,最重要并不是一个人。
一边穿过隧道,美花一边唱着歌。因为像她一样唱起来感觉很害羞,所以勇辉只是哼着在伴奏。
日常就到此为止了。以美花唱歌的地方位置,那天勇辉的日常被斩开了两截。
在之后的事,无论在梦中回忆多少次,勇辉无论如何也感受不到真实感。
那件过去的事已经作为过去的一部分堆积在下面,即使到了被承载在上面的现在,勇辉也无法相信。
突然,美花的歌突然中断了。与此同时美花向前被撞飞。
购物袋飞舞在天空,里面的东西倾泻一空,大葱,豆腐和摔破的蛋都散落在沥青地上。
勇辉吓了一跳回头看去背后。在那里有着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人。他稍微花了一点时间才察觉到这辆自行车撞飞了美花。
男人发出了怪声放倒了自行车,用力地将呆着不动的勇辉踢飞。就像是踢走碍事的垃圾一样。勇辉抱着被踢到的侧腹跌倒在道路上。
男人对之后的勇辉失去了兴趣一样背过身来,对着美花那一边。同时,从屁股的后边拿出了什么在发光的东西。那是小刀。
美花发出了悲鸣跑起来。男人追着美花,背向着勇辉。
“快逃!”
美花叫起来。当时勇辉太害怕了,但是在这种状况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到美花的声音。
“快逃跑叫人过来!快点!”
那个声音让男人回头看去勇辉。小刀的光芒朝着他那一边。那只是一瞬间的事。美花一边叫着一边撞去男人的后背。男人往前大大地蹒跚了一下,但是马上就重整姿态转过身面对美花。美花转过身来逃跑,但是在此之前再对着勇辉喊着“快逃!”
无论回想多少次,勇辉怎样想不起自己那个时候有没有在迷茫。要抛下美花去逃跑吗?还是和她一起战斗吗?自己在一瞬间有没有在迷茫啊。自己有没有能鼓起一丝的勇气面对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