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的。
很难想像在打算杀死伯父的时候,采用了诅咒这种非常规手段的真里,会选择使用普通手段去杀死别人。而且森山玉慧是被勒毙的。以真里瘦小的身材,纯觉得这实在很难,何况事后还要抛尸到山上,那就更不可能了。
如果不是真里的话。
“是那个委托人吗。”
纯并不知道详情。但真里说过,伯父被迫背负欠债之后,妻子就出走了。但姓还是森山说明还没有正式离婚。大概是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争执,最后发展成了杀人案件。纯觉得这才是可能性最高的。
委托人杀了分居中的妻子,然后又被侄女杀掉。这样的事件接连发生会是偶然吗?
简直就像是前一个事件被后一个事件吃掉了。
那样的话,不就和互相厮杀最后只取胜者的蛊毒制作一样了吗?
纯摇了摇头。
不,不同,没有那么混乱。这次是更加清晰的,一条直线一样的事件连锁。
列车渐渐接近到车站,开始减速。就在这时,纯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这让他不由得肩膀一震。
两个月前的京都。在那个百鬼夜行的夜晚。并不只有真里在那里。前去接真里的伯父也在。
假如最初被附身的,并不是真里的话。
假如……假如,现在附身于真里体内的<东西>,是那种会将人心中抑制愤怒的抑制力吃掉的种类呢。
<东西>先是让委托人难以克制心头之怒,失手杀死了分居的妻子。然后又像是发现了新食物一样,转移到了对委托人怀有恨意的真里体内,酿成了之后的悲剧。
通过人与人之间憎恨的连锁,<东西>更换着宿主,假如真有这样的<东西>的话,现在附于真里身上的这个<东西>,很可能会让真里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因为如果有谁对真里怀有恨意的话,<东西>这下就会转移到那人的体内,吃掉那人的抑制力,将恨意与杀意之间原本相隔厚重的墙壁一举洞穿。
近乎第六感的,纯感觉他的推测应该就是真相了。一股焦躁感瞬间走过全身。
当他来到真里家时,原本安静的公寓附近此时已经是一片嘈杂,从真里家门口停着的车辆来看,似乎是有警察来了,而附近来看热闹的居民们,也都在一脸严肃的交头接耳。
真里不在这里。虽然具体情况不明,但是毫无疑问,警察是在寻找着这个家里不知所踪的两人。如果真里这时出现,肯定立马就会被带走,而且或许,她已经被抓住了?
纯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这时,他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发现了一张他有印象的脸。
树原守。之前纯在这家门口遇到的,真里的朋友。
守也看到了纯。他马上从那群看热闹者身旁离开,跑到了纯这边。纯默默的走开,引导守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一路小跑跟来的守有些吃惊的看着纯。
“祈祷师先生。”
“知道真里去哪了吗?”
纯用小而着急的声音问道。守眨了眨眼。
“知道哦。”
“你和她见过面了吧,现在她在哪?”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玛丽,她好像不清楚自己做了些什么。”
“这一点我也不完全清楚,但是真里现在可能会有危险……真里现在是一个人吗?”
“她大概是和千穗在一起。”
纯皱起了眉头。他想起了之前相遇时,那个少女僵硬的表情。
“带我过去。”
真里感觉一直压在自己心头的“某物”突然消失了。身体轻松起来,浑浑噩噩的大脑也清醒起来,那一直给自己灌输着负面思考的力量已经不在自己体内了。
真里再度正视眼前的千穗。在刚才的那个瞬间,真里看到了。
原本在自己体内的,应该就是那个他们称之为<东西>的某种事物,从千穗的口里飞进去她体内了,明明相比千穗的小口显得那么大,却倏地钻进了千穗体内。
<东西>从自己这转移到千穗那去了。真里明白了。
此时千穗的眼神里已经只剩下憎恨了。她慢慢向真里靠近着。而真里则像是被千穗散发出的气息所推动,一步步后退着。
这不是真里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眼神。千穗此时的眼神和伯父刚从京都回来时候的眼神是一样的,那眼神令人不寒而栗,所以真里当时一直躲在了自己屋里。而森山玉慧来的时候,伯父的眼神又变得更加可怕了,于是真里干脆就逃到了家外面。
恐怕自己制作蛊毒时的眼神,也和那时的伯父以及此刻的真里一样吧。
真里终于明白了。这个<东西>在抱有着恨意的人之间辗转移动着。
“千穗。”
真里喊着。但是这个声音似乎已经传达不到了。
“只要你不在就好了,你这种人,不在的话就好了!”
千穗叫喊着抓住了真里。真里被抓住了前襟,然后被推倒在了地上。连帽衫的风帽滑落下来,土色的污雪滚进了领子里。
冰冷的雪让真里打了个机灵,同时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