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真里些消沉。她靠着树干坐了下来。
咒杀了伯父,然后遇到纯,再被带走,其实这些事都发生还不到一周,可真里觉得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了。她默默的将自己被关在家中一角,总是看着伯父脸色生活的那仿佛停滞了的十年,和与那半为怪物的三人共同行动的这眼花缭乱的一周比较着。成蝶吗?真里想着守刚才说的话。
真里原本以为自己只是发了一会呆,但枝桠间和缓而高照的阳光告诉她,她已经待了很久了。是时候回去了,说不定那个叫七仓的拔除师已经到了。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守?”
没有回应。
只有缓慢的,软绵绵的脚步声在接近。
真里做好防御姿势,站了起来。她悄无声息的将身体藏在一颗大树之后,悄悄地观察着脚步声传来的地方。
是千穗。大概是守让她来的吧,真里一时放下心来。可在千穗脸上,真里却看到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空虚表情,这让她有些不安,所以她并没有去搭话,只是沉默地凝视着。
这时,千穗注意到了真里。对上视线的瞬间,两人都吓了一跳般浑身一震,就像有人将一颗炸弹丢在了两人之间。
明明是自己为数不多朋友之一。可为何这时我们却在互相害怕着呢。真里想。
“为什么要藏起来。”
千穗说,那是有些警惕,带着刺的声音。
“因为不清楚是谁过来。”
“这不是看到了吗!”
千穗的声音变得更尖锐了。她在害怕着,而且愤怒着。
“千穗,你认为是我做的吗?”
“什么?”
“杀害森山玉慧的事。”
千穗的表情忽然变化起来。她的脸涨得通红,露出既像是发怒又像在哭泣的表情。
“我不知道!我已经完全不了解玛丽了。玛丽房间里的瓶子我都看到了哦。森山家的大叔给拔除师写的邮件草稿我也看到了哦。他说他快要被玛丽咒杀掉了的事。是真的吗?”
千穗颤抖着,眼睛湿润起来,几乎都要夺眶而出了。
真里有些迷茫,她感觉似乎很难像回答守的时候那样答复千穗。
“好好地回答!”
“是真的。”
这个回答也同样冲击着真里,她努力站定承受着,因为这确实是她所犯下的罪。
“我咒杀了伯父。”
千穗的嘴唇颤抖着。真里盯着她的嘴唇,一动不动地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发言。
“那…昨天的事呢。森山玉慧的事呢。那也是你干的吗,是你杀的吗?”
“不清楚。”
真里老实回答着,千穗发出像是要哭泣一样的声音,双手掩住了脸。
“杀人凶手!”
“对不起。”
千穗突然抬起头,瞪着真里。那眼神里,流露出愤怒与憎恶的神情。
“我家,还有守的家都来了警察。因为玛丽没什么朋友,所以问了我和守好多好多事情。但是守在关于你失踪的事情上坚持说什么都不知道!都是为了保护你,为了你!”
在千穗的眼中,憎恶之情越来越浓了。
“守喜欢你哦,就像个笨蛋一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庇护犯罪者的人也同样有罪。拜你所赐,我和守不都成为犯罪者了吗!”
扑通,扑通。真里感到自己身体中,有什么东西在剧烈的蠢动着。
那是真里身体中的<东西>动起来了。感觉就像是摆好了攻击的姿势。真里像是要抑制住它一样,将双手贴在胸前。从掌心能感到自己的心像是要坏掉了一般飞速的跳动着。
真里不由得紧盯着千穗的眼睛,那恨意不断累积着的眼瞳,像是一台吸力强劲的吸尘器,正要将真里心中的那个<东西>拉出来。
“你有什么好。不招人喜欢,没有朋友,如果没有我的话,你早就只剩孤身一人了。而且……而且还是杀人凶手,明明我们那么担心到处找你。结果我们都被你背叛了!”
这样尖锐的话语一时让千穗自己也有些踌躇,她似乎也被自己恶毒的说法吓到了,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可紧接着,千穗心中的愤怒与憎恨还是明显占了上风。
千穗对一直站着的真里发出了怒吼。
“明明我都和你这样的家伙相处很好了!”
那个瞬间,从真里身体中,有什么东西飞了出来。
在这个瞬间,真里看到一个红色的,犹如小鬼一样的东西。那是像是冲出了真里的胸口,朝着千穗笔直地飞了过去。
纯将水藤交托给绫佳,然后出门去寻找真里。
看到那个新闻,纯只能认为真里是去事发地查看情况去了。
纯坐在车上,一边看着向后流逝的景色一边思考着。
真里大概是在害怕自己有没有杀死森山玉慧。但是,纯并不觉得那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