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抱歉,诅咒什么的解决不了。』
这是纯最初的答复。因为诅咒什么的没法吃掉,既然不能吃的话自己也就没办法了。
读完邮件之后,纯将眼睛从电脑上移开,把头靠在椅背上大大的叹了口气。向后仰着头的他,视线在这时正好对上了正在厨房倒茶的绫佳。
绫佳的眼睛是赤红色的,不过这种红并不像是照片中有时会出现的红眼,或是白化病患者还有兔子的眼睛那样,只是单纯映射出血管颜色的通透红色。而是某种更加厚重的红,纯觉得这份红色大概就是晕染在了虹膜上,是虽然美丽,却给人以不祥之感的深红,作为由人类变作怪物之后的象征还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纯就这样用颠倒的视线观察着绫佳的眼睛,然后勾了勾食指,开口道。
“过来一下。”
绫佳有些惊讶,但还是皱着眉头走了过去。
“又是之前那个委托人的邮件,那个说侄女被诅咒想寻求帮忙的家伙。”
“不是拒绝了吗?”
“嘛,是拒绝了没错。”
绫佳探过身子,开始阅读屏幕上的邮件,她长长的黑发从肩膀上滑落,碰到了纯的脸上,纯轻轻挪了挪身体,将位置让给绫佳。
从七仓那里逃出来到现在已经两个月了,纯,绫佳,水藤三人,暂时居在函馆的一间公寓里。虽然没有当时七仓分配的高圆寺那间高级公寓那么大,不过相当干净,而且比起东京的租金要便宜多了。对于担任了一年半祓除师工作的纯他们来说,以他们的存款租这样一间公寓还是非常轻松的。
当初只是单纯想去远一点的地方才来的北海道。不过好在没过多久,纯就已经相当适应这里北国的气候了。这时已经是三月末,可土地上依然是一片白皑皑的积雪,好在他们的身体此时对寒暑的耐性都已经远强于常人,所以倒也不怎么难受。
绫佳读着邮件,脸上的表情渐渐凝重。原来她这么在意这封邮件的内容啊,早知道不给她看就好了,纯看着绫佳的侧脸,感到有些后悔。
为了“吃饭”和补足生活费,纯他们制作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可疑的,叫做“除灵相谈所”的网站,而寄这封邮件的男人正是通过这个网站向他们提出委托的。
也许是因为“咨询免费”这句话相当有效的缘故,这两个月里,他们意外的收到了相当数量的咨询邮件。虽然这之中有大量是,希望供养祖先,或者占卜自己命运这样搞错了的委托。
所以,纯觉得这次的委托也属于“搞错了”的范畴。原本,同居的侄女打算咒杀自己而在谋划奇怪的仪式这种事,就算告诉纯了也没有办法。老实说,纯觉得无论是进行委托的男人还是那个侄女,比起找灵能力者,还是先去找医生商量比较合适。
于是纯很简单的回信说。
『对不起,诅咒什么的解决不了。』
结果那人还是执拗的发来了新邮件,就是现在他们眼前的这一封。
『前几天的委托,你们给予了很残酷的回答,我感觉到十分困苦。
虽然知道很勉强,但是还是想再次拜托你们。
这样下去的话,我一定会没命的,迟早会被侄女咒杀掉的。
打算杀死我的侄女名叫森山真里,现在十五岁。
那个孩子的父母十年前逝世了,是从我她五岁起开始抚养她,
但是,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那个孩子并没有走上正路。
经常拿走家里的钱,甚至还出去偷窃。已经离家出走过很多次了。
然后,我觉得就在最近一次离家出走后,那个孩子开始变得有些奇怪,开始向我展现出了杀意。
这次离家是那孩子跑得最远的一次。
那是在两个月前,拿了家里的钱之后就失去了踪影,不过因为也发生了很多次了,我就没怎么在意。
然后过了两天,到了一月二十八日傍晚,我收到来自京都派出所的来电。是少年课那边打来的,于是我就过去接人了。
等我到了京都已经很晚了。因为我基本没有离开过北海道,所以走在陌生的城市里,总感觉怪怪的,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京都的历史和气氛比较特殊吧,反正我似乎有种被这城市吞没了的错觉,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反正在那天夜晚,我一直有种难以言喻的恐怖感堵在心口,现在回想起来,恐怕就是后来发生的那些事的前兆吧。
从派出所领回那孩子之后就已经太晚了,所以我们在旅馆住了一夜才回去。
而就在那天之后,那孩子就变得越来越奇怪了,她开始变得用很可怕的目光看着我,然后还明目张胆的收集了一大堆蛇啊,蜈蚣还有蜘蛛这种东西饲养起来。
而且那个孩子直接对我说那些都是诅咒的道具。是用来咒杀我的。
我很害怕,别说要把那些虫子处理掉了,我连靠近都不敢。
再这么下去,我怕我真的会死。
所以无论如何请帮帮我。
只能拜托你了。
希望你们答应我。
森山修助』
在信的最后,还附上了住址和电话,可以看出委托人就住在北海道。
绫佳一直看到了最后,然后一脸苍白的低下了头。
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