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或毛衣。暑假早已结束,不知不觉间九月也过去了。
绫佳坐公交车到达了目的地,是一家店铺。店门上挂着一个面包形状的招牌,上面写着“布朗面包房”。她推开玻璃门,门铃轻轻作响。
“欢迎光……”店员的问候语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看到真里拿着面包托盘愣住的样子,绫佳不禁莞尔,用手势示意她继续工作。有顾客在收银台排队,真里慌忙放下托盘,回到收银台前。
真里精神不错,带有可爱图案的围裙和三角头巾很适合她。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还很不擅长抓住要领,而现在看上去对这份工作得心应手。美中不足的是,虽然她能对顾客做出适宜的微笑,但几秒钟之后就会变回面无表情的样子。也许她应该对着镜子多加练习,让笑容更加自然。
绫佳在心中对真里品头论足,挑了个面包装进托盘,等别的顾客走了,拿到收银台。
“绫佳姐姐,你还好吗?”
真里一见到绫佳走进就这样问道,没顾结账的事。
“还好哦。抱歉呢……听说你来七仓家找了我好几次。”
“嗯,不过他们说你还不能会客。”
绫佳养病的时候,并不知道真里来过,她当时确实不是能够安心与真里见面的状态。但后来得知真里多次特意来探望,却一再被打发回去,心里很过意不去。在绫佳恢复精力和体力之前,她身边的事情一直是由七仓来判断、打理。
“真里,你什么时候休息?”
“两点开始午休。”
绫佳跟真里约在附近的公园碰头,走出店外。
她坐上公园的长椅,把装面包的袋子放到膝盖上。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斑驳的阳光在她白皙的肌肤上跃动。她开始品尝余温尚在的面包,是一个加入了蓝莓酱烤制的贝果,分量很足。绫佳撕下一小块放进口中,顿觉果香四溢。
她小口小口地吃着,慢慢咀嚼再咽进肚子。重复了这个动作许多次,还没能吃完一半。她把剩下的面包装进包里,打算以后饿了再说。
大部分的《秽物》被排除之后,绫佳的身体状态比较混乱,身体机能有所下降。
不过,问题不大,肯定能渐渐恢复的。就像嘴巴又能尝到食物的美味,都会好起来的。
这时,传来一阵节奏紧凑的脚步声。绫佳抬头一看,真里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真里来到绫佳坐的长椅前,稍微调整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绫佳。
“你瘦了。”
“是吗?之前虽然经常觉得饿,但实际上体重没怎么变过呢。”
“嗯,瘦了。”
真里重复了一遍,低下视线,看着绫佳慢慢取出借用了很久的手机。这部水蓝色的手机上布满了细小划痕,还残留着淡淡的暗红色痕迹,那是纯的血。虽然并不明显,但不知为何,这淡淡的血迹怎么擦也擦不掉。
绫佳把手机递给真里。
“这个,真不好意思,一直借着没还,给你添麻烦了吧。而且……还弄脏了。”
“这种事没关系啦。”
真里说着,从绫佳手中接过手机,珍重地双手捧着它。
“上个月和这个月的话费,我来付吧。”
“不用啦。”
真里的声音有些生气。绫佳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你的手没事吗?”
真里看向绫佳左手上缠着的绷带,问道。
是那天夜里被《秽物》的头发刺穿留下的伤。想要保护纯但没能保护到,手和纯的胸口一起被刺穿。
伤口曾经愈合过,但随着《秽物》的部分从绫佳体内剥离,又重新裂开了。
绫佳把那只手举到面前,做出握紧、张开的动作。
“没事的,神经没受伤,你看,所有手指都能正常活动。”
这是一处贯穿伤,会留下伤疤。但对于绫佳来说,这样远比伤痕消失更有意义。
“情况我从七仓先生那里听过了……”
真里这样说着,在绫佳身旁坐下。“说起来”,绫佳想起一件事:
“真里君,你认识七仓家的……文寻吧?”
“嗯。”
“他跟我道歉了。”
(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失败造成的。)
在东京车站偶遇的那个少年,原来是七仓家的祓除师。他向绫佳低头赔罪,脸上的表情就和在车站照顾她那时一样诚实正直——但多了几分悲伤。
或许,是他险些被水藤吞噬这件事,推倒了多米诺骨牌,让事态走向全盘崩溃。但他既无恶意,也没做错什么,责怪他是不对的。
(啊,这个,怎么说呢……还是要谢谢你的关心。)
文寻听到这番回答,不知如何是好,泫然欲泣。
“那个人,是真心想要喜欢上绫佳姐姐你们。”
真里说道。
公园里走过一群高中生,和刚才见到的那些穿着不同的校服。绫佳想起今天是周六。午后时分,高中生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