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纯?跟他说什么?”
“我来见你之前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像敢死队出动之前留下遗言似的……他肯定很担心。把现在的状况告诉他吧?”
“不行。”
水藤摇了摇头,这一点他无法让步。
“请不要告诉他们。”
与旧友们的关系已经改变,再也回不了头。
自己在他们心中只能处于现在所在的这个位置。
对于行走在悬崖边缘的水藤来说,这也是最后的保险措施。
户冢盯着水藤的脸看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不需要解释,就能够理解,她持有的这项特质在此时此刻让水藤感激不已。
“嗯……嗯,我明白了……这边没问题,不用担心。不过,抱歉一直借用你的手机……嗯,拜拜。”
纯边打电话边连连点头,最后道了个歉,结束通话。
啪的一声,他合上了借来的水蓝色翻盖机。机身上没有挂绳、贴纸或其他任何装饰,对于十七岁的女生来说过于朴素。
绫佳向纯投去询问的眼神。
“真里好像在七仓本家,她听说了事情的经过,非常担心。”
“这样啊……她也知道了水藤君的事情吧。”
纯点了点头。
真里在电话里确认纯和绫佳的安危,并分享了在七仓家了解到的情报,她的声音听起来出乎意料地沉稳。她也平静地谈了水藤的情况。
“听说水藤不见了。”
纯说完,绫佳的脸上升起阴云。
“户冢呢?”
“一起失踪了。我想,她是基于自己的意志跟水藤走了吧。目前还没发现相应的土块……他们两个大概在一起。”
真里是自己跟七仓打听到这些的吗?还是说,七仓设想真里会跟他们联系,主动利用她来传话?
“七仓说现在本家仍然乱成一团,建议我们暂时躲起来比较好。"
《秽物》,仙谷和吉永绘梨香,还有水藤、纯、绫佳,七仓家要追踪的目标实在太多了,难免焦头烂额。
因为接到了户冢的电话,纯和绫佳没有返回东京,暂时在大阪投宿。
“还没找到仙谷和那个女生吗?”
绫佳沮丧地嘀咕着。
“这也没办法啊,你别太介意了。”
“知道了。”
绫佳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纯,你还没处理伤口吧?"
"我现在没事。"
"你傻啊?赶紧趁没事把伤口处理好。要是你的身体又变成那种状态,伤口会裂开的。搞不好的话,明天一觉醒来床上全是血。"
绫佳说着,把她新买的纱布绷带丢给了纯。
纯觉得很麻烦,但想到早上起来收拾沾满血的床更麻烦,就慢慢脱掉了衬衫。最近大概每天都会有一段失去力量的时间,确实有必要注意伤口。
他把手放在肋部,那里的皮肤变薄了,呈一条直线状。现在皮肤还连在一起,触感光滑,但如果自己变成无力的状态,这层薄薄的皮肤恐怕又会裂开。
纯试图把绷带围在身上包裹住伤口,但纱布卷起的部分滚下了床,长长的白布铺得满地都是。绫佳看不下去他笨拙地与布料搏斗,过来帮忙。
她重新卷起松开的纱布,利落地发出指示:“好了,举起手来,转过去。”纯乖乖照办。
她白皙的手臂从背后多次环绕纯的腹部,缠绕着布条。手法娴熟,缠得不松不紧正合适。
“真是的,别再受伤了啊。"
绫佳自言自语般地说道。不是平时那种责备的语气,而是怀有不安的声音,纯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做完牙科手术的人一段时间内不能吃东西,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是不是刚安上的补牙材料还没嵌合?”
“嗯,也有这个原因……但是脸颊经过麻醉会失去知觉,对吧?在那种状态下吃东西,就算咬到了自己的脸颊也不会察觉,等麻醉过去之后就惨了。”
绫佳说完的同时也结束了包扎,但她继续坐在纯的背后。纯也没动。
“你也一样,《秽物》的一面占主导的时候受伤了也不当回事,可是一旦变回‘人’的状态,就得一次性付清所有代价了。”
她似乎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强硬,却怎么也无法掩饰其中的无力感。
自从四年前相遇以来,纯经常和绫佳吵架,也没少挨她的骂。但他实在不习惯看到她如此惴惴不安的模样。
对方是这个世界上属于自己的最后一件东西了。两人彼此之间都真切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你也是。"
纯背对着绫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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