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绘梨香躺下休息,然后赶紧给门窗系上了“绳子”,使了些手段隐藏她背负的《秽物》气息。
根据绘梨香所说,那个追过来的叫做户冢的女人,已经掌握了仙谷在京都拥有的房产信息。既然如此,最好就当那些准备好的房间都不能使用了。
带绘梨香去正经的酒店也不行,她受罪的样子太引人注目了。
看着布置得过分华丽的顶棚床,仙谷苦笑。这种是叫公主床吧,倒是挺适合她。
虽然为情势所迫进了情人酒店,但仙谷对绘梨香的身体并不感兴趣。如果她主动提出要求,亲热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绘梨香向他索求的是精神层面上的支持;给她一个温柔的拥抱,或是像亲吻宝宝的额头、手掌那样的吻,就已经足够了。
绘梨香正浅浅入睡,眉头紧皱,神情痛苦。仙谷轻轻拨开她的刘海,抚摸她的额头。绘梨香的表情稍微平缓了一些。
仙谷从床边离开,走到房间一隅,打电话给光陵会的干部同伴。
他想确认自己的个人信息被谁泄露出去了,以及泄露到了什么程度。仅此而已,没有要责怪谁的想法。
仙谷与光陵会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建立需要互相致歉的关系。光陵会的失败,源自仙谷的失败,可以说是仙谷导致了那艘船的坠落,他却从未说过一句道歉的话。没能成功让光陵会繁荣兴旺,固然令人遗憾,但也算得上在意料之中。过去,仙谷之所以能完全不瞻前顾后、一心一意往高处飞,正是因为那些同伴把船舵交到了他的手里。
所以,事到如今,即使那些同伴中有人把仙谷给卖了,他也不会感到惊讶或怨恨。这通电话只是为了确认事实。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在仙谷开口提问之前,那边先说有个口信要传达给他。
聊完之后,挂断电话,仙谷的嘴笑歪了。
他发自内心感到有趣。他们所采取的行动之所以如此不协调,是因为维系彼此的纽带已经断裂了吧。
至少,水藤深矢和早濑绫佳的关系肯定切断了。不,大概是水藤深矢独自离队了吧。
是那时的蛊毒造成的后遗症吗?
实在太有趣了。仙谷再次笑了起来,朝顶棚床走去。
“绘梨香,你醒了吗?”
听到低声耳语,绘梨香痛苦地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了。仙谷轻轻摩挲她的脸颊。绘梨香眼神涣散,视线在仙谷的脸周围飘忽,她只能勉强分辨出人影。
“我稍微出去一下,你能一个人待一会儿吗?”
“去哪儿……”
“就在附近,有点急事。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听好了,你绝对不要出门,也别解开绳子。再睡一会儿等我回来吧。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没有。请尽快回来……”
“当然。好孩子,乖乖等我。”
真可爱,仙谷笑着想。
本来也没打算利用完就抛弃她。如果她说在我身边感到舒适,那就永远把她留在身边好了。
虽然纯走到了结界损毁的地方,但没见到水藤或是其他人。
他在周围转了一圈,累得够呛,还是没能发现任何踪迹。
(水藤已经离开这里了吗?)
纯皱起了眉头,他现在完全无法感知气息。这么糟糕的身体状况,还是不要到处乱跑比较好吧?就在纯开始这样考虑的时候,他的口袋里有东西发出了振动。
那是种久违的感觉,纯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但他很快意识到,是从真里那儿借来的手机出了动静。很短的振动,应该是收到了邮件。
纯不想窥探真里的隐私,但也有可能是真里本人或者七仓发给他的。
他郑重其事对着手机合掌参拜,然后打开邮箱画面。
“我现在和水藤先生在一起。对不起,我不再相信他是个温柔的人了。”
纯反复读了三遍这条这段文字。
发件人的名字是七仓文寻。
这封邮件不是发给纯,而是发给真里的。不知道真里什么时候和七仓家的人交上了朋友。写这条邮件的人,大概就是七仓和巳提到的那位少年祓除师吧。
(我不再相信他是个温柔的人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焦虑感如芒在背,纯笨手笨脚地操作着手机,找出通讯录里七仓文寻的号码,拨了过去。
嘟嘟嘟,嘟嘟嘟,嘟——
“喂?”
铃声中断,纯以为电话接通了,大声打招呼。但对面无人接听,只有通话结束后单调重复的嘟嘟声。
他马上又拨了一次,这次换成了毫无感情的女性声音来应答:“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或已关机……”
“该死!”
那边关机了,故意不接电话。
是谁?七仓文寻,还是……
水藤现在住在一间周付租金的单间公寓。
他一开始就没打算长住,签了两星期的合同,搬进来的时候都快到期了。除了床之外,配备的家具都没怎么使用,许多电器甚至从未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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