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永绘梨香?”
“两个月前那起空难里唯一幸存的女生。得救的原因是没有乘上航班。”
纯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六月下旬的飞机事故,每个日本人都知道这件事。因为机上的乘客大部分是从修学旅行返程的高中生,悲剧色彩格外浓烈。很长一段时间里,媒体报道都充斥着事故相关的消息。
纯向电话另一头的户冢微微颔首。
“那孩子怎么了呢?
“她失踪了。似乎是离家出走,留下了一张字条。但是,因为在这种特殊的时期,她的家人特别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纯沉默着等待下文,他不想贸然对此做出评论。
“然后,虽然消息不一定确切,但有传言说她和那个仙谷由纪夫在一起。”
“哈?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现在,京都正处于非常不稳定的状态,小型、实体化的《秽物》层出不穷。也许是因为许多年轻人失去了生命,许多人的内心都陷入了伤痛之中。但我不认为那是唯一的原因。在这种时候,听说那个男人有奇怪的动向,大家都很在意。”
“大家指的是?”
“七仓家。”
“果然……”
纯叹了一口气。
“想不想到这边来?你的肚子也该饿了吧。现在的京都,可以轻松找到粮食呢。”
“你说这边……意思是你现在也在京都吗?”
“是的。其实呢,我从吉永绘梨香的家族那里接受了搜寻她的委托。”
“什么鬼,你是‘潮来’,怎么会接那种侦探一样的工作。”
“既然事情涉及到仙谷,那么由做我们这行的人来着手,比普通的侦探更适合吧。”
“仙谷的动向,是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我认为这种可能性很高。”
“原来如此。”
“嗯?”
“我理解你接受那份委托的理由了。户冢小姐,你还在调查水藤的下落吧。”
听到了轻轻的笑声,那等同于无言的肯定。
“我们不会去七仓家警戒森严的地方。”
“相信我,你会不虚此行。不管怎么说,在这边,封印着《秽物》的结界已经摇摇欲坠,实体化的《秽物》随处可见。要是把那些吃掉,也能帮七仓家大忙。再者,关于你们的事情,他们基本上已经甩手不管了,我想最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纯抬起头,看向电视。距离事故发生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月,电视上正在播放相关报道,那所有大量学生死去的高中出现在屏幕上。纯在画面的一角瞥见了一个普通人看不到的《秽物》——身体呈红黑色的小鬼。
挂掉电话,纯深深呼出一口气。与此同时,房间的门被轻轻打开,绫佳在那里略带困惑的看着纯。
“是那位身为潮来的祓除师吗?”
“对。”
“谈了水藤君的事情?”
“不是。”
纯摇了摇头。
他们两个是必须通过吞噬灵魂来维持生存,身体的一半已经不能称为人类的“奇美拉”。不久前,与另一名奇美拉同伴水藤深矢诀别之后,纯联系了一直很关心水藤的户冢,想把他的情况告诉她。不过,户冢在纯联络前就知晓了全部,还说自己会去找水藤。
再也不会和水藤见面了。
纯下定了这样的决心。每当纯和同伴们吃下《秽物》,他们的身体就会产生变化,而水藤不仅是身体,连内在也彻底改变了。相较于人类,他的心灵日趋接近《秽物》的那一侧。如果再次相遇,纯恐怕没有与水藤对立以外的选择。
既然如此,就不要再见面。移开目光,一厢情愿地认定他平安无事、过得很好。然而……
(我会去找他的。)
那天,从听筒里清晰地听到户冢这样说,纯陷入了迟疑。在他搞懂自己困惑的理由之前,户冢继续发言。
(一旦我有什么发现,就通知你呗?)
纯无法立即作答,电话里出现了不自然的长时间沉默,户冢耐心等待纯的回应。
(我不想知道他在哪里,也不想再和他见面……但是……如果真的发现了什么,就请告诉我吧。)
纯最后如此回答,并把新居的电话号码告诉了户冢。从此,他过上了对电话铃声担惊受怕的生活。
空调发出轻微的运行噪音,吹出冷气。窗外,蝉鸣声此起彼伏。天空的蓝色很深,绿色植物沐浴在强烈的阳光下。绫佳靠在窗边,微微皱起眉头看着纯。
“要不要去一趟京都?”
纯说道。绫佳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
“怎么回事?”
“不,没什么大不了的……自从之前的空难以来,那边的状况似乎又变得很不稳定,据说《秽物》随处可见……现在正是进食的好机会啊。”
“京都可是七仓本家的所在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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