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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黄色、红色和蓝色。三月的草丛,河水,以及飘著白云的蓝色天空。眼前充斥著各种颜色,看起来真美。因为太美了,我觉得鼻了里渐渐有股酸酸的感觉。
「发生了好多事喔。」
寺田笑了,两手握著好几枝烟火。
开始了,要开始结束了。发出滋滋声的烟火迸出火花。我满脑子都想著寺田、寺田、寺田,想到头都快爆炸了。
「发生了好多事喔。」
「是啊。」
「因为电车快开走了所以我死命冲上车,结果车却一直没开真的好糗喔。」
「……」
「其实我不是要说那个啦。」
发生了好多事,指的花不是那些。说出这句话时,右手的烟火开始喷出火花,寺出将他手中烟火的的端凑了过来。
「我们交往多久了啊?」
「差不多一年了。从二年级的二月开始交往的。」
「一年啊,那我们还蛮能撑的嘛。」
「嗯。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寺田沉默了。我也是。
我知道,当有了「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的想法时,就代表我们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了。这点我很清楚,寺田也是。而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必须要说,由我来开口。
由我来开口,好好地说。
「寺田。」
「嗯?」
「寺田、寺田。」
「干嘛啦。」
「寺田、寺田寺田。」
愈是呼唤他的名字,愈让我觉得想哭。
寺田手中的烟火劈里啪啦地喷出火花,照亮了草丛。彷佛是要阻止我说话似的,火花甚至喷到我手边。
「希望你在补习班能交到朋友。」
「喔。」
换我向寺田借火。我点燃烟火后,寺田站起身子,挥舞著手里的烟火,像是朝著天空在画些什么。我蹲在地上,手中的烟火没有迸开。我想着乾脆来烧草好了,于是把火放在某一点上持续地烧。
我就一直那样蹲著,直到火完全熄灭。站著挥舞烟火的寺田,手中的烟火也熄灭了。即使烟火棒仍握住手里,火却已经熄了;虽然还有打火机,但火却已经熄了。
借火传烟火的动作就此停住,我们就这样动也不动。
「寺田你,」
站著的寺山擎向别的地方,而我则低头蹲在地上。
「你想当这个小镇的国小老师对吧,很早以前你说过。」
「嗯,我想当那种情人节会收到很多巧克力的老师。」
我们已经十八岁了,不会幼稚到吵著不想分开;但,也不过十八岁而已,还没成熟到能向彼此保证就算分开还是会深爱著对方。
「手田,你想教这个镇上的孩子们打篮球对吧,你常这样说。」
「嗯,我是说过。」
我煞法看见寺田的背影。蹲低身子的我,视线停在他那皱巴巴的长裤的膝窝。
「好好准备重考,一定要考上这里的国立大学喔。」
「嗯。明年我一定考上给你看。」
「我一直很想去东京。那里是我的憧憬,一直都是。」
「你老是这样说。我知道啦,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你还想跟东京结婚对吧。」
笨蛋,我回道。不过,真正的笨蛋应该是我。我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向往东京。但虽然不知道,却也觉得没办法继续待在这里生活下去。我想去东京,想以后带著小佳去原宿和新宿玩。
「我要在东京念心理学,那是我的梦想。」
「然后靠著傲人的胸部,成为性感的心理谘询师。」
「我才没那么说好吗。」
「嗯。」
我抱紧膝盖。如果不这么做,心脏就好像要跳出来了。寺田的梦想在这个小镇,而我的梦想在东京,我们之间的差异不过如此。虽然只不过是这样,我却已经无法承受。
寺田那高丽菜般的脚背,以及我那莴苣般的脚背。当我们的脚靠在一起时,我就会觉得自己果然是女生。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变得像是在火上炙烤的砂糖一样。社团活动时藏在寺田红色篮球裤里的膝窝,那凹陷的阴影看起来像是洞穴。一想起这些回忆,我便已经无法承受。
「寺田。」
「嗯。」
假如穿过这个膝窝就可以看到东京就好了。假如这个膝窝的对面有东京铁塔、有新宿、有盘根错节的地下铁,那我就能继续待在寺田身边放烟火了。在夏天的夜晚,两个人一起放烟火。
春天正午的草丛里,飘著火药的烟硝味。
「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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