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了。
刚好是在开始下豪雨的时段。正确来说,那个时候幽灵子已经跳楼了。当时学校还没开始下阵雨,是个晴朗的午后夏空。幽灵子便以那蓝天为背景,从屋顶上仰躺而下──背部直接摔落在她每天尽心照顾的花坛上。
以结论来说,她并没有死,那个花坛地上的泥土成了缓冲垫,再加上没有撞到头,以从那个高度跳楼来说,似乎只受了奇迹般的轻伤。由于意识不清,最后还是让救护车载运到附近的医院去了。这是三十分钟前发生的事。不知道是不是身边发生了自杀未遂的事件而使大井兴奋不已,他讲话的语调微微地高昂,让学感到不愉快,便不继续听他说其他情报了。
幽灵子跳楼了,但是没死。
听到这两点,首先会震撼不已,随后应该会觉得放心吧。不过,学虽然受到惊吓也无法就此放心。
他用颤抖的手指确认邮件的收信匣,最新的那封邮件。
『From:yoruko──各种感谢,再见了。』
手不停地颤抖。
各种感谢,再见了。
彷佛就像遗言一样的,一小时前的邮件。
幸好不是她本人亲自传这封邮件,如果是幽灵子用自己的邮件信箱传了这种讯息,学现在应该会发疯吧。
得跟大地说才行……学一瞬间如此想,但又马上停下自己的动作。那家伙应该知道了吧?毕竟大地是幽灵子的同班同学,应该已经有人通知他了吧?或是真心话邮件已经通知了。
……应该知道吧。
学下定决心打开手机。
「我觉得……我们好像被诅咒了。」
他听见一直沉默不语的翼呢喃说道。
诅咒。
对幽灵子来说,他们应该连朋友都不是吧。纵使不是朋友,却被她用这种形式告别,的确像是诅咒,未免太过分了吧。
*
「话说回来,哥哥你和新田学姊同校吧?」
吃晚餐时,优突然开口询问,学也刚好在思考新田深月的事情。他被刚放入嘴里的饭呛到,露出一脸怪异的神情。
「新田是指新田深月?」
询问之后,优歪著头说:
「嗯──应该是吧?总之是篮球社的新田学姊,头发卷卷的,妆有点浓的女生。」
学不知道新田的外貌,根本没见过。但篮球社这个线索一听到就立刻明白了。幽灵子曾经说过,新田在国中时期加入了篮球社,然后她们俩都是女校出身。
「这么说来,这附近的女校也只有你们学校而已啊……」
学对于到现在才想到这件事的自己感到恼火,虽然知道也不能做什么。
「嗯?」
「啊,没事。所以,新田怎么了?」
「没有啦,因为今天见到她了。」
「见到她?」
学不禁拉高声调,看来优好像没察觉。
「我们在社团活动时,新田学姊睽违许久来露脸,她在我们练习时盯著我看,问说:『对了,水岛你有没有哥哥?』我说有,讲了你的学校名字之后,她就瞪大双眼。」
「因为同校吗?」
「对,虽然她笑著说:『根本没和他说过话耶。』就是了。」
学也没跟她说过话。新田好像……是在五班吧。他们班会跟四班一起上体育等课之类的,所以有很多认识的人,但完全没跟五班的人交流过,那个班上也没有想要特地去见的朋友。
此时,学得知当幽灵子从屋顶跳楼时,新田人正在自己的母校,也就是说,不在场证明成立了。他并没有怀疑──是新田把幽灵子给推了下去,只是觉得新田应该知道事情始末,所以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思考这件事,但似乎没什么关联性。
「我觉得那个人跟哥哥你有点像。」
优像是回想起什么似地说道。
「很像?」
「嗯──该怎么说,和你、饭冢学长、羽宫学姊都很像,有类似的气场。」
「气场?」
真是意外的说法。到底有什么共通的气场?
「嗯──该说是无法再深入内心一步,或是不让人深入内心呢……好像很擅长表面来往的感觉?」
「啥意思啊?」
「就是看不见真心话。简单来说,就是只用场面话跟朋友来往的感觉。你们不就是这样吗?感觉要好过头了,如果你们是朋友,应该会吵架、不合之类的吧。如果只用表面跟他人来往,就不必看到他人让自己不愉快之处的感觉?……啊,抱歉,我没有贬低你们的意思。」
学愣愣地看著有点高高在上的优。
吵架的话,最近倒是发生过了。不过那是第一次,大概也是第一次用赤裸裸的真心话起冲突。
看不见真心话。这么说来或许没错,他之所以不往前踏出一步,是因为他把友情视为精巧的玻璃工艺品,为了不让它坏掉,为了不让它被破坏,才小心翼翼地对待。一般来说,所谓的友情是更容易受伤、损坏、然后修复,到处都破烂得必须修修补补的东西。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