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拍摄这个场景时,她在我的手上画了圆圆的花──
每切换一个镜头,我的大脑就鲜明地浮现出当时那个瞬间的记忆。
好漂亮,真的很漂亮。她好美。
我压抑在心底的思念一口气爆发,扩散到心灵的每一个角落。过多的思念漩涡让我无法呼吸,几乎要溺水了。
我闭上眼睛,低著头。用力揪著胸口上的衬衫衣襟,即使用力紧抓,身体内侧的痛苦也只是越来越强烈。心脏疼痛的同时,却又觉得有一股温暖,好像被什么包覆似的。
影片终于停止,我却仍然呆若木鸡。一段时间后,软体开始播放刚才同时选择的其它声音档案。
那是完全没有去除杂音的,〈Free as a Bird〉最原始的档案。我们的作业是从这里开始制作的。
就在此时,我从自己阖上的眼皮对面的电脑中,听见某种声音。
「刚刚……那是什么……?」
我和拓海先生之间的片段对话突然闪过脑海。
「难不成……?」
我用冒出汗滴的手操作滑鼠,让滑鼠在画面上滑动,并开启编辑软体,读取档案。
「这是……」
我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拓海先生。
为了确认某件事──
●
那天下了雪,我听见附近的居民正聊到,相较之下温暖许多的猪土市竟然降下十二月雪。
降下来的不是暴风雪,只是一直永无止尽地下著雪。降下来的雪一粒一粒地、确实地覆盖地面,把城镇染成一片雪白。
〈有一个作业忘记要做,请你一起来完成最后的工作。〉
我选好措辞来刺激真冬同学的责任心,并传一封邮件给她。
把校园内的喷水池当作集合地点。
等我抵达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喷水池的水面变得一片黑暗,只反射了街灯的光线。
我没办法坐在已经积雪的喷水池边,只能站著撑著伞,等她出现。耳朵痛到彷佛被寒冷用力掐著似地,手也冻到不敢从口袋中伸出来,但我不觉得等待的时间很难受。
过了我告知的时间大约十分钟后,她终于来了。
〈你好。〉
她高举手机的手上戴著毛手套,是只露出指尖的手套。她没有整理头发,直接散落在围巾上,浅色的大衣朦胧地浮现在黑暗世界中。
因为伞制造的影子,让我没办法看清楚她的脸。
「那我们走吧。」
我没有聊天,直接行动。
为了尽量缩短移动时间,我快步走在她的面前。踏在积了薄薄一层雪的雪地上,一点脚步声都发不出来,倒是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鞋底传来的泥泞感。
抵达目的地以前,我一次也没有回头。
〈忘记要做的作业是什么?〉
一来到我妻学长的房间前,她就把写著这段话的便条本递给我看。
「进来你就知道了。」我只如此回答,便拿钥匙开了门。
一脚踏入空无一物的房间那个瞬间,我听见她吞口水的声音。
虽然屋内还有电,但暖气和照明都被拆下了,室内呈现一片深灰色,塞满了跟户外一样的冷空气。感觉就像进入了冰块中。
「他回老家了,因为家里有事。」
真冬同学拿出笔和便条本。
「在室内的话,发出声音也没关系吧?」
听了我说的话,她停下正在挥毫的笔,把便条本收到包包里。
「他真是个乱来的人啊。」
她的声音令我打了冷颤,藉此确认那天在医院的对话并不是一场梦。
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意住在附近的人,一直压抑著声音,小声地说道:
「所以,忘记做的作业是什么?」
我指向已经连接电脑并放在房间角落的投影机。
「作品完成之后,就要试映。」
家庭戏院用的投影机是校内的备用品,之前为止,那些租借手续全都交给我妻学长负责,光是制作申请文件就花了我不少时间。
「试映的话,根本就不用找我来看吧?」
她雪白的肌肤在黑暗的室内发亮,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觉得她的声音比之前在病房时听见的还要清澈。
「这么一来,不就变成我一个人看试映了吗?」
我原本想试著发出明快的声调,但还是失败了。
「哥哥会担心……我要回去了。」
她调整了一下挂在肩上的包包,走出门外。
「等一下……」
我猛然跑到她的面前,双脚几乎快要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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