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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她到底抱持著怎样的想法呢?真相改变了我的世界,令我甚至不知道对她的情感该不该称之为爱情。
就算直到日落,我也没有想回公寓的打算,便往和停车场相反的方向走去,最后来到学长住的宿舍。
去找一间美味的餐厅吃饱饱的吧,要我试著喝酒也好,最重要的是,如果跟学长聊天,或许可以忘记这股烦躁感。
这还是我第一次没事就跑来找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暴自弃的关系,心底完全没有任何抵抗。
我敲了敲学长的房间大门。没有回应。
「学长?我是诚一。」
一边出声一边敲门,但还是没有人回应。
「在睡觉吗……?」
正打算放弃回家的时候,对面的门突然打开了。
「我妻的学弟诚一,就是你吗?」
回头一看,发现一位微胖的男性只露出一张脸,既然住在这间宿舍,表示他也是同一所大学的学生吧。
「对,没错。」
「啊,话说我们曾经一起打麻将。我妻不是带了你和裕介来吗?」
「嗯……」
我很敷衍地回答以后,微胖男就胡乱把脚套进拖鞋里,从房间走出来,不知道是不是每踏一步就疼痛,他搓揉自己的腰好几次,并喃喃说著「好痛」时,浮现出如同泥土般的「声之色」。
「那家伙实在也很随便啊。」
「不,我也是,没跟他约好就直接过来了。学长外出了吗?」
「你也没听说吗?」
他边发牢骚边给我一把钥匙,我对挂在钥匙上的钥匙圈有印象,那是学长的房间钥匙。
「请问……这是……?」
「那家伙回老家了。」
「啊,这么说来,他好像说过这件事。」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真的回去了。」
「咦……?」
微胖男从和式棉袄的袖口中伸出手来,频繁地指著我妻学长的房间。
被他如此催促后,我便用他交给我的钥匙开门。
却什么也没有。
原本应该塞满瓦楞纸箱和搞不清楚是什么小道具的房间,什么也没有。以前曾经放在那边的家具,现在只留下该处墙上一块因为日照而褪色的痕迹,传达出这里的确曾经是学长的房间。
「不久前,他在老家的老爸倒下了。但他本来就打算等手边制作的作业都完成后就回家。这事情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到头来还被他要求帮忙打包他根本什么也没动的行李,害我变成这样。」
男性敲了敲他直不起来的腰。
我妻学长的确说过星期天要回老家。就算用同一种语言整理成相同的文章,我理解含意的方法完全与他人大相径庭。
不过,当时的我明明就确实地盯著他的脸,也感受到他的「声之色」了。就算如此,我也完全没察觉到那句话的涵义。
「为什么,那么重要的事,他可以如此平淡地说出口啊……」
我既不愤怒也不悲伤,而是觉得厌烦。
那个人总是随口喊著他突发奇想的点子,但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认真说的,他的发言和「声之色」几乎没有互相矛盾过。就算有也很显而易见。
所以我才能一直和他在一起。
最后,他也没能陪我转换心情,不知道自己跑到哪去了。
「啊,还有这个,他叫你带回去。」
微胖男指著空无一物的地板正中央,那里放著一块USB随身碟,是我借给学长以后,他一直没有还我的东西。随身碟上贴著乱撕一通的纸片,上面写:
〈我已经先提交了,月底时,帮我把钥匙还给房东。〉
纸片上连句道别的句子都没有。
我回到家,把USB硬碟插在电脑上,并且把显示出来的档案全部移到电脑里。其中有一个影像档案被命名为「完成版!片名给你想!」
「没想好片名就提交,到底是要随便到什么程度……」
我按了两下滑鼠键,档案图示反转了一下,影像随之以全萤幕的方式播放。
穿著制服的真冬同学坐在美术室的正中央。她在一片空白的画布前拿著笔,一动也不动。
啊啊,不行……
我得赶快关掉影片才行。就算直觉如此警告著我,身体也不听使唤,握著滑鼠的右手毫无动静。
千夏小姐唱的〈Free as a Bird〉开始响起,在长方形框架中穿著制服的真冬同学开始走动,同时,我的脑袋浮现出其它影像。
满脸通红,对自己的制服模样感到害羞的她──
她不停地丢砖瓦的画面。
她光是举起砖瓦就很费劲,没想到砖瓦却不给面子,完全不破──
她捧著水龙头的水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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