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
心底泛起一股不愉快的感觉,就像是头盖骨的内侧附著了脏污一样,怎么清也清不掉。
我只知道自己因为编辑作业和睡眠不足的问题,让大脑日渐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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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
我妻学长的后脑杓对面正播放著我编辑完毕的影片。
「嗯──」
「要修改哪边?」
「嗯──……」
学长用认真地表情发出呻吟声。
「有很糟糕的错误吗?」
「没有,我正在挑毛病。」
「咦?」
他像个小孩子一样闹别扭说:
「因为要是直接说OK的话,你的工作不就做完了吗!只有你自己先脱离熬夜地狱,这也太狡猾了吧!」
当学长的头上下摇晃的时候,挂在肩膀上的耳机线也像鞭子一样疯狂乱甩。
「难道你……?」
「对啦!上上次修改好的影片就已经在合格线了啦!我只是故意塞工作给你做!笨蛋!笨蛋!」
难怪他一直丢非常细微的指示给我,我无视正在闹别扭的学长,开始收拾起自己的电脑。
「和档案一起提交的资料是由你负责的,最后只剩下你的工作也没办法吧?可以在期限内赶上,你应该要感到开心才对啊!这么一来我终于可以升上三年级了,你也是啊!」
「可恶──!太狡猾了──!」
「我不觉得狡猾……」
我甩了甩已经固定成滑鼠的形状的手,这时候我妻学长还紧抓著我的脚不放,而我连甩开他的体力都没了。
好不容易收完电脑,学长也认命地开始做起自己的工作。
「之后就拜托你了,请加油。」
「喔!滚回去滚回去!」
听到他粗暴的说话方式,一股愤怒从我的肚子往上涌现,但我还是想先回家躺在自己的床上再说。
「啊,还有,你今天要把所有电脑都带走喔,我星期天要回老家。」
我妻学长一边喝能量饮料一边下指示,嘴边滴下一滴饮料的水。
编辑作业结束了,才短短几周,没想到余韵竟然如此地糟。
从那天以后,我和真冬同学用邮件交流了好几次和作业进度有关的情报,不过,我只回覆了最低限度的说明,没问她任何一件事。
真冬同学在我编辑的影片中,穿著水手服做出各种动作。由于长时间隔著画面看她的脸,甚至让我开始产生错觉,觉得她应该是个我不曾见过面的远方的人吧。
「我回来了。」
我知道不会有人回应,就这样走进房内,流理台的水槽内还残留忘记丢掉的厨余,我无视那些东西,直接倒向床铺。
我将脸埋在枕头中,闭上双眼。
只要我妻学长完成剩下的工作,我和真冬同学之间的连结也就此结束了。最后只要把影片档交给她,她就会看著收录姊姊唱歌的影像而开心不已。从此以后我只能偶尔在校内与她擦身而过……不对,她跟我就读不同的大学,根本就不可能见面。如果出门去她家附近的话又另当别论。不对,我根本不知道我妻学长问到的她家地址究竟是不是真的……
思路打结,无法控制地思考著一团乱的问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原因,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明明很疲倦却完全睡不著。
我无可奈何地开始进行把电脑放回原来位置的作业。确认可以连上网之后,先阅览好久没看的新闻。当我忙著窝在学长家完成作业的时候,有一队弱小的职业棒球队不停地进攻晋级、还有个新法案通过之类的……不管哪个都是上周的话题,实在很没有现实感。
电脑桌面上散乱著「镜头12-3」「新资料夹(9)」「tamesi」等大量档案资料夹图示。
反正也无事可做,乾脆一边确认档案的内容一边逐一整理好了。
我并不讨厌这种做完作业后的整理工作,不过,真要说起来,现在的我只是想要让混乱的大脑冷静下来而已。
确认完只写著英文字母和数字的档案内容后,就放到该放的资料夹中。整理时,我发现自己不小心混入和作品没有直接关系的档案了。
「啊……」
点开影片档案后,出现的是大学内的影像。这是我为了提交外景资料而在喷水公园边走边拍的影片。
影片中还收录了我说:「那是什么?」的声音。对了,我为了要把待在走廊的恶魔装扮男子拍在画面正中央的时候,不小心掉到喷水池里。
不出所料,之后镜头捕捉到翻了好几圈的画面,最后拍到地面时拍摄就此中断了。
「咦……?」
我倒转影片,重新再看一遍。然后又再倒转一次,这次我把影片档案输入到编辑软体中,用慢速的方式播放。
影片正一格一格地慢速播放中,但我脑袋中突然泛滥的思考,却像浊流一样横冲直撞。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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