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一副打从心底感到不解的样子。
「大家为什么要那么努力呢?为了什么而努力付出的行为分明就很《平凡》,《平凡》——不能再《平凡》了呀。」
她又笑了。
我望着她的脸,望着她未被遮盖的薄唇,心中涌现一个想法。
说不定,石杷实其实很羡慕大家?
不对。
仔细想想,她会羡慕是理所当然的。
她不想当个性者,就表示她很厌恶自己现在身处的世界,换句话说,也就是她想变得《平凡》。
……奇怪?
我好像觉得哪里怪怪的,是什么呢?
可恶。
那种感觉太模糊,我无从掌握。但是,我总觉得那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对了,魔王后来有说什么吗?」
「咦?——啊,她没说什么。」
昨天,龙之峰在离开教室之后,依然不复以往的霸气。
白狼左很难得的开车到校门口迎接她,她也顺道送了我和塚耶一程,可是她一路上却鲜少开口。
应该说,龙之峰几乎不发一语,黏在与她相邻而坐的我身上。
她始终紧紧依偎着我。
我心想最好随她去,因此并没有回避她,不过,她看起来果真受到了相当大的打击。我和她在牛舍偶遇时,原以为她正在积极地策划人类歼灭计划,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而且,昨晚我传了封简讯问她还好吗,她也没有回复我。
明明石杷实让龙之峰变得如此消沉,但是我却不想向她提出抗议。是因为我得知了她的处境吗?
这时,钟声响起。糟糕,早上的导师时间再五分钟就要开始了。
「你有听见吗?」
我问石杷实,她却一脸疑惑。
听不见吗?
「我是说钟声啦。早上的导师时间就快开始了,你会去上课吧?」
「会的。我目前都还听得见老师的声音,也看得见板书。只不过,写板书的老师看起来只是一块块的岩石。」
「你看得见波霸老师对吧?既然如此,为什么其他老师就看不见呢?」
「因为没有那个必要啊。况且,要我抱着浑身散发老人味的大叔,牢记住他的气味和形状?我也有选择的权利好吗?」
她说话真狠毒。
不过,我倒是能体会她的心情,因为有些老师的气味确实不佳。毕竟她必须缠着别人嗅气味才能辨识对方,也难怪她会宁可选择无法辨别。况且,无关乎个性,石杷实身为女孩子,自然会讨厌大叔了。
「那我们回去吧。」
我转身往回走。
在我眼前的,是老旧的校舍和游泳池的围墙。围墙上覆盖着绿色的防水布,而从缝隙间可见的池水里,已开始有藻类繁殖生长。
这幅不美丽却色彩鲜艳的光景。
不过据说看在石杷实眼里这景象只是灰蒙蒙的一片。若真是这样,那究竟会是多么寂寥的景色呢?
然而即使如此,我也束手无策。
我不可能找到让她脱离个性者身分的方法,再说公所也不可能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正如翼所说的,个性者的自由受到将来的义务约束,两者是紧密不可分离的。
所以,纵然有方法也不可能实践——这是我昨晚几乎彻夜未眠所想出来的结论。
但是,我还是不敢贸然将这个结论告诉石杷实。或许,是因为我自己也还抱着一丝希望
吧。
尽管这份希望毫无根据。
「真不可思议。」
石杷实在我身后用听似开朗的语气说道。
「我眼中的世界虽然一如往常地看似采石场,如今却莫名地明亮起来。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希望吗,A同学?」
「……嗯,但愿如此。」
我只能做出这样的回答。
只要奇迹一天不出现,就不可能找到解决对策。
这么一来,石杷实会如何呢?她会看破并且接受自己无法改变的现实吗?还是说,她会采取其他行动呢?
可恶。
波霸老师我恨你,居然将如此沉重的工作推给我。假如我是那种眼看行不通就会坦然接受的人就好了,但偏偏我不是。
我是那种至今仍会不时把自己没有个性这件事拿出来左思右想,然后搞得自己心情低落的人啊!
我明明一开始只是要让石杷实认同龙之峰不平凡,为何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样呢?
☆
结果,龙之峰今天请假没来上学。
波霸老师在早上的导师时间说她发烧了。她之所以没有回我简讯,会不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