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不禁觉得好笑。实际上,四处的确也传出了窃笑声。
只有我笑不出来。别说是笑了,我的心脏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猛力跳到几乎发疼。
翼一派装模作样地仰望天空。接着,如是说道:
"我知道了。跑步可以待会再跑。"
"可是!魔王餐的事情我不能置之不理!即使消耗了摄取的热量,之后要是再继续吃就没有意义了,所以我必须让各位再也不想吃魔王餐才行!因此——抱歉了!"
她甩动背包,勇者的同伴们也跟着这么做。
里面的东西自然掉出来,而且还朝这边飞了过来。当然,不只是翼的,就连勇者的同伴们的也是。好危险!这不是罐头吗!还有,这是怎么搞的?金属罐的盖子和底部膨胀起来了耶!……是鱼罐头?
"Su……Surstromming!"
齐藤发出惨叫般的哀号。
"什么?"
"——执行正义!"
听见翼的说话声,我一回头,就见到她双手里握着像枪一般的东西。不知何时,她已戴上了防毒面具,勇者的同伴们也一样。翼的手指扣了好几次板机,但是却没有发出枪声。翼和四周男学生们手中像枪一样的机器,随着每次发出有如瓦斯或空气漏气的声音而震动。
桌上的罐子响起金属声。这时,我终于知道那如枪一般的东西是什么了。因为,我亲眼目睹子弹刺进了罐子。
钉子。
他们手里拿的是打钉机!喂,翼!那种玩意儿绝对不可以朝人家身上打啊!
下一个瞬间,"噗咻"一声,罐子从桌上弹起高达一公尺的高度。不止一个,所有被撒出去的罐子全都一样向上弹起,同时里面的飞沫有如洒水器般地洒了出来。
"——好臭!"
惊人的臭味直冲鼻梁。那股强大的冲击力,仿佛像是被巨大的铁锤正面殴打脸部一样!太夸张了!总而言之,臭到无法用言语形容!不过,我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原来超越极限的臭气是会让人感到疼痛的。真的就跟鼻子被打时差不多痛!
学生们纷纷倒下,昏厥过去。齐藤和木村也已不支倒地。我想我一定也很快就会失去意识。真是的——好久没被你害成这样了,翼!
对了!刚才的面具!
我试图打开看起来非常可爱的束口袋——但是,绳……绳子好难解!翼啊!你绑太紧了!打不开啦!而且我连手指也麻痹了!
"——逮到了!"
正当我在和束口袋搏斗时,一群头戴防毒面具、全身黑衣的人不知从何处现身,纷纷爬上餐车的屋顶。
"等……等等!你们搞清楚,我是——"
黑衣人们毫不客气地跳上来,一转眼,就将翼和自称其同伴的一行人给拖下餐车。
啊……他们果然来了。
那群黑衣人,是专门限制个性者做出过火举止的制止者。简单来说,就是个性者专用的警察。个性者虽然拥有其个性可不受妨碍的过度自由,但自由还是有限度。当个性者的行为被判断逾越限制时,黑衣人就会出现,将个性者带往《设施》。
我不晓得那是什么样的地方,不过既然连翼也害怕成那样,看来那里应该相当恐怖。
话说回来,这个绳子根本解不开呀!
不过这下子,翼那家伙恐怕五天都不会回来了吧——如此心想后,我的记忆便就此中断。
有一阵子我全身都好臭。
尽管制服好在有学校出面帮我们拿去送洗,但是头发只洗一次根本无法除去臭味,害我睡觉时被自己头发的臭气惊醒了好几次。身受其害的似乎不仅我一个,班上也有好几名学生在上课中人打呵欠。
可怜的是那些没去学生餐厅的学生,隔天虽然临时停课,但那是因为要打扫停车场,而不是为了我们,所以总觉得教室内飘散着一股恶臭。每个人连呼吸都只能用嘴巴呼吸,看起来简直就像是被放进氧气不足的鱼缸里的金鱼。这种不张合嘴巴就无法好好呼吸的状况持续了三天,到了第四天我们才总算可以正常地呼吸,而制服也终于送回来了。
那段期间,翼都没有来我们班上。也难怪了,她一定是在那个设施里被狠狠地训斥吧。
然而,昨天傍晚,她回来了。
我从窗户看见犹如大型黑色装甲车的货车停在她家门前,放下变得像是遭到捕捉的外星人的翼,交给伯母他们。一如往常地,翼整个人就像失了魂般。
算了,反正她大概两、三天就会恢复原样,总之她今天请假。我看,我回家时买个布丁去探望她好了。
然后,另一名当事人,可以说是最大受害者的龙之峰樱子,今天也没有来学校上课。
我不知道她缺席的原因。
她并没有被那群黑衣人带走,可是就算问波霸老师,老师也只会回说她不晓得。
不过,我之所以会想去久违了的旧校舍中庭,跟她可没有关系喔!我一点都没有在担心她。
这是千真万确的。
不管怎样,我还是提着装了便当盒的束口袋,跨过堆积在走道后方的用具,穿过狭窄的缝隙,来到了那扇小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