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转自 夜@轻之国度
我们从幼时起,便一直被说是有"个性"。
一听到人家说,每个人都与众不同、只要维持现状就好、要是能够继续发挥那一点就太棒了,心里就莫名感到兴奋不宁。
有个性的、世上独一无二的,也就是说——我是"特别"的。
不过仔细想想,其他人也都听过相同的话,这也就表示,大家看似不同,但到头来其实还是一样。可是,我以前丝毫没有考虑到那一点,而且即便真是如此,我想我也会深信唯有自己是特别的。这件事,肯定不是只有我这么认为。
不过,那样的想法也只出现在一开始。
后来,渐渐有人把个性二字,当成自己不会念书、不擅长运动的藉口,看到那些人,我开始觉得有些奇怪。
我开始怀疑,那就是所谓的个性吗?
我们最初感受到的个性,应该是更耀眼、更令人兴奋、更美好的东西才对。绝对不是用来替自己办不到、不如人一事辩解的字眼,而是应该意指更好的方面。
随着那份芥蒂不断膨胀,我心中一开始的兴奋就像在庙会里买的气球一样慢慢泄气﹒同时,我也隐约察觉到大人为什么要特意对我们说那些话。
大概在十岁以前,我们一直都自鸣得意地把大人的话当真。
升上小学五年级后,女孩子率先起了变化。
她们上体育课时不再和男生一起换衣服,也不跟我们参加相同的运动竞赛,许多人开始不再像从前那样和我们玩在一起。该怎么说好呢?她们的身形整体上似乎渐渐有所改变,就连跑来跑去流了汗,汗臭味也感觉跟男生不太一样?对于她们急速变成另外一种生物,我总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不过,其他男生倒是几乎都把这种变化,用在性骚扰这方面就是了。
相较于女孩子,我——男生可说是毫无改变,没有她们那般戏剧性的变化。虽然升上国中后多少变了声,身材抽高,也开始长了体毛,但是改变的幅度简直不值一提。
若跟女孩子的变化相比,根本是微不足道。
然后……
那个时候,我想不止我——所有人,就连变化的剧烈程度远超过男生、在我看来比男生要特别许多的女孩子,也开始领悟到大人口中的"个性",指的并不是"个人的特别之处"。
理由极其简易而单纯。
因为"本尊","正牌"到无可救药的他们,从那时起开始崭露头角了。他们萌芽成长,开始明确地主张他们与我们不同。
他们的变化真的相当戏剧性。
在像我这种凡人之中,没有人面对那般真正的个性,还能斩钉截铁地说自己的个性很特别。
目睹至此,我们终于明白大人为什么要故意把个性强加在我们身上了。
原因很简单。
因为要是不这么做,我们就会在那些正牌面前,好比太阳升起后的晨雾般模糊消失。因为大人想要让我们了解,我们在人生中,无论如何都只会是一名配角。
所以,大人们才会用心良苦地,想办法不让我们产生他们从前怀抱过的自卑感吧。
而他们想出的方法,就是大举拍卖个性。大人们的目的,正是让我们以为我们每一个人都很特别。
不过,这个法子实在很难说是成功了。
假设说我们是河滩上的石头好了。不管形状多么不一,石头依旧是石头。在钻石、祖母绿或红宝石之类的宝石面前,我实在无法抬头挺胸地说自己是特别的。或许有人说得出口,但我不行。
所以,我——我们很早就接纳了平凡的自己、认同自己,接受平凡才是普遍的"个性"。
然而,若要说我们是否羡慕真正有个性的人……那倒也未必。
未必如此。
因为看着他们,我深深地体会到,真正的特别就是——不管是好、是坏,都很突出。
同时我也理解到,所谓的特别,是因为超出常识与良知的范畴,才被特别区分出来的存在。
因此,在我明白这些之后,若问我想不想跟他们,跟那些《个性者》一样有个性——嗯,恕我谢绝。
我不必当《勇者》、《魔王》或《魔法师》——就算是《村民》,对我而言也太有个性了。
在国中毕业之前,我一直都抱持这样的想法。
要是不这么做,我实在没办法撑下去。
"我……我最讨厌人类了!"
高中生活开始的第一天,在男女座位交错的规定下,坐在我前面那名头发非常长的女孩,在一年一度换班后的例行性自我介绍中,报上自己的名字之后,就用清楚到不可能听错的响亮声音如此说道。
一瞬间,教室里一片寂静。
我当下也心想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要是她是说她讨厌亲人,那也算是有问题吧?还是说,她讨厌的是日本北京狗?就是那种像哈巴狗的狗(注:日文的亲人、日本北京狗与人类发音相近)。我很讨厌那种狗,请大家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好像不太可能是这个意思。
"请……请问……"
女导师在黑板上用片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