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壹 惶惶独凋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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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标题注释:惶惶独凋散 取自《古今和歌集》,作者为纪友则,全文为「ひさかたの 光のどけき 春の日に 静心なく 花の散るらむ」(中译:煦煦春阳暖,灿灿光华绽,不解枝头樱,惶惶独凋散。)

  「想吃樱花蛋糕吗?」

  小女孩用天真的双眼,盯着眼前的男人发问,这长相凶恶的男人则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我要吃。」男人挺直背脊,正襟危坐地如此回答后,小女孩脸上浮现微笑。

  「等一下,我现在马上做。在这里等我喔,七川先生。」

  「我知道了。」

  被称作「七川先生」的男人,用不像是面对孩童的严肃表情回答完,目不转睛地注视庭院。小女孩穿起脱鞋石上系着红色鞋带的夹脚拖鞋,小手拎着玩具水桶跑向庭院,模样煞是纯真可爱。

  在春阳照射下,小女孩搜集着昨天被强风吹落的樱花花瓣。她是凑家的女儿和花,年方三岁,总是跟「七川先生」一起玩扮家家酒。至于老是被发音不标准的年幼和花叫成「七川先生」的「犀川先生」,是个长相凶恶的高大男子,从和花出生以来一直陪在她身边。

  背后有特殊隐情的犀川,自从在凑家「现身」后,就一边打杂一边照顾甫出生就失去母亲的和花。和花已经三岁,照理说今年春天就能开始上幼稚园,却在种种原因下只好暂缓。

  「和花……喔,原来在院子里吗?」

  原本跪坐在缘廊的犀川先生,听到声音从和室传来,回头探个究竟。他看到是和花的祖父彰文在找和花,用恭敬的语气回答:

  「我正在跟和花小姐玩扮家家酒。」

  「老是麻烦你,真不好意思。」

  犀川身旁摆着玩具菜刀、砧板和锅子等扮家家酒道具。彰文瞥了那些玩具一眼,隔着它们在另一边坐下。他从怀中拿出香菸,犀川便立刻起身,从和室的架子上拿菸灰缸过来。

  「喔,谢谢……和花在做什么?」

  「和花小姐说要做樱花蛋糕。」

  「用樱花花瓣做?」

  「是的……」

  犀川一脸严肃地点头。彰文把视线移向樱花树下的和花,将叼在嘴上的香菸点燃。凑家虽然种了许多树,樱花树却只有一棵。这棵树龄早已超过百年的老树,这几年都不太开花。

  「花瓣掉得没以前多,要收集很辛苦呢。」

  「和花小姐很有耐心。」

  看来和花因为专心将花瓣捡进水桶里,才没发现彰文来了。彰文随口回一句「原来如此」,望向老树上残余的花。今年的气温回升得慢,凑家的樱花比往年慢一周才完全盛开。虽然老树已过盛年,开满花的样子依旧十分壮观,连来诊所看病的病患也觉得赏心悦目。

  「我是希望明年能再看到它开花,不过户尾先生说可能只到今年了。」

  「为什么?」

  「树干损伤得很严重,最坏的打算就是砍掉。」

  彰文语带惋惜地说完,犀川淡然回应:「这样吗?」户尾是从以前就为凑家工作的园艺师傅,负责管理庭院的植栽。即使变得衰弱,光看今年开花的情形,实在让人难以想像这棵树只能撑到今年。但户尾是一流的园艺师傅,眼光应该不会出错──彰文喃喃补充这一句。

  今天一改昨日的狂风暴雨,是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彰文边抽菸,边看着和花发呆。他在菸灰缸里捻熄变短的香菸,语带叹息地抱怨:

  「……真不知道重吾在想什么。和花年纪虽小,但身体很健康啊。让她去幼稚园的话,她也比较开心吧。」

  「重吾先生自有他的考量。」

  犀川依旧挺直背脊跪坐,语气像在替重吾辩解。彰文往旁边瞄了一眼,发现他直直望向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和花的哥哥柚琉在三岁那年春天开始上幼稚园,所以,彰文以为和花今年春天也会比照办理。没想到他的儿子,也就是和花的父亲重吾,竟说出意外的话语令他相当错愕。

  和花还小,不用去上学─重吾以此为由,不肯办和花的入园手续。从彰文的角度来看,和花的发育状况算是符合标准……不,甚至高过标准,他实在不了解所谓的「还小」是指什么。

  彰文的妻子也早已过世,家中没有女人,如果重吾是担心因此不便参与幼稚园的活动,他还多少能理解。可是,要由彰文代替儿子出席活动也是可行的。再说,一出生就丧母的和花主要是由彰文照顾,犀川从旁协助,重吾则总是跟和花保持距离。

  彰文非常清楚儿子这么做的原因,才会一直怀疑那句「和花还小」只是借口。

  「这样和花太可怜了。那孩子几乎没出过门,应该也想要同年龄的朋友吧。」

  「……」

  「太可怜了……」

  彰文又重复一次,并长叹一口气。那弓起背的身影,具体呈现他的心痛。

  「现在想起来,我母亲也真是造孽,都是她让重吾深信自己有特别的力量。不过这也没办法,毕竟我只有重吾这个孩子。」

  彰文一脸凝重地说完轻咳了几声,呼吸里参杂咻咻的杂音。犀川则在一旁默默看着。彰文的母亲菜樱是上一代的能力拥有者,她还在世时,犀川也像现在这样住在凑家,所以一切他都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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