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已经紧急到无法让他在意穿著。他跟昨天一样拚命向我哀求。
「拜托,请帮帮我……我果然……还是想救社长……医生说社长的情况不乐观……可能随时会走……社长夫人也哭了……已经……不行了……请用我……我的命吧……」
「我知道了。」
我对低头颤抖的他说完,又问我能否去他社长所待的医院。他一听就抬起头回答:
「当然可以!现在就……车子在外面……一起去吧!」
「你开车来的?」
「才不是呢!是拜托朋友开车载我来的。」
我本来还在惊讶他怎么刚出车祸仍敢开车,对方立刻用力摇头否认。若是他有车就比较方便了。我请犀川先生跟我同行,并跑去厨房拿手机和钱包,也跟人在二楼的和花说要出门一下。
我们三人走出屋外后,男子表示朋友把车停在店前的停车场等他,我们就从大门出去,沿著私人道路往下走。雨势很大,流过来的雨水让道路化成小河。途中,我问了男子名字。
「那个,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啊……说得也是,我姓洼野。」
我跟终于知道名字的男子……洼野一起走到停车场后,又大吃一惊。既然洼野的打扮风格是不良少年,朋友自然也是一样。停车场里的那辆车底盘很低,后方装著彷佛会让车子跑著跑著就飞起来的零件,真是货真价实的不良少年风格。
「……好新奇的车子。」犀川先生喃喃说道,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算、算了,反正就是车子嘛,能跑就好。
洼野抢在我们前面跑过去,跟驾驶座上的朋友说了几句后,叫我们坐进后座。
「请上车吧。」
雨非常大,一收起伞就得马上坐进车里,不然会淋成落汤鸡。我跟犀川先生分别从左右两边同时上车。一进到车里,跟洼野年纪相仿的驾驶就「哇!」地叫了一声。
我知道他是被犀川先生吓到,便为此道歉,再补一句「麻烦你了」。
「啊……呃,好的……要去医院吧?」
「不好意思,健太,拜托你。」
名叫健太的朋友点头表示了解,随即发动车子。不仅是车体,引擎好像也经过改造,一发动就轰然作响,车子本身也出现微妙的震动。犀川先生诧异地问:
「柚琉先生,这车子是坏了吗?」
「不、不是啦,这种车本来就会这样子……大概吧。」
「可是,之前江崎先生和津守先生的车都不会发出这种声音,也不会震动啊。」
就算我解释车子是刻意被改造成这样,犀川先生应该也无法理解吧?正当我为此烦恼时,开车的健太似乎有听到我们的对话,就随口问犀川先生:
「你不觉得这样很拉风吗?」
「拉风?」
「车子轰隆隆跑起来的感觉有够赞的。」
「……原来如此。」
「我的音响也很讲究喔……不过今天还是别开音响吧。」
健太说完,瞄了副驾驶座的洼野一眼。我坐在驾驶座后面,能看到洼野的侧脸。健太应该是看洼野的表情非常紧绷,一点笑意也没有,才会有所顾虑。
不过,这对我和犀川先生来说也算是幸运。健太既然说音响很讲究……代表他平常都是以巨大音量播放快节奏的乐曲。光是引擎声和震动就已让我晕头转向,要是再加上音乐轰炸,我一定会受不了。
车子奔驰在市区的公车专用道上,不是往鎌仓站,而是往湘南单轨电车行驶的西鎌仓方向前进。坐在如卡丁车般疾速驰骋于弯曲坡道上的车内,让我忍不住握紧安全带,问了一个迟来的问题。
「……对了,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声音虽不大,还是传进陷入沉思的洼野耳里。他恍然回神,转头看向我。我是有听洼野提过他的遭遇,但基本情报他几乎没交代,就连名字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洼野对我说了声抱歉,并告知目的地。
「是真鹤。」
「你说的真鹤……是在汤河原附近……没错吧?」
「对,在它前面一点。」
说起真鹤这个城镇,虽然是在神奈川县内,却在静冈县的交界附近。就如我所想,车子沿著海岸公路,经过鎌仓山的公车弯,一路开下坡道,朝著江之岛方向前进。
当我正在脑中寻找是否来过这里的记忆,就听到身旁的犀川先生喃喃念著「真鹤」。
「……」
在对话后才出现的这句自言自语,听起来别有深意,让我不禁看向隔壁。犀川先生虽然依旧面无表情,感觉却似乎多了点严厉。真鹤有什么地方不对吗?我觉得很奇怪,叫了声「犀川先生」。
犀川先生因我的声音突然回神,轻轻摇头表示没事。
「……雨一直下不停呢。」
「……是啊。」
犀川先生似乎想转移话题,我也没多加追究,只是随口答腔。他是怎么了?在真鹤有熟人吗?不,除非为了跟我或和花有关的事,不然犀川先生不会离开家门一步。至于日常生活中的熟人……扣除邻居、町内会的人,或是常去购物的商店老板……应该就没有别人。
这样的犀川先生,为何会对真鹤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