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贰 二月的妖怪

。」

  「……」

  她说会考虑……只是要拖延时间吧?我抱著疑问,心情复杂地看向菱沼女士,然后目送著菱沼女士将难以言喻的焦虑吞进腹中转身离去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门后,犀川先生才问:「是崛越小姐说的?」

  「……没错。昨天咲月问父亲现在在做什么,那应该就是受菱沼女士所托吧。」

  「……柚琉先生……」

  「我知道。」

  那个人不会轻言放弃的,我跟犀川先生都十分肯定。

  「客人」对我而言,除了负担还是负担。每个人的请求固然都不同,但想延长寿命的委托却无一不沉重。尤其是打一开始就决定赌上自己性命的「客人」,应付起来更让人心情格外沉重。

  「……哥……」

  「……」

  「……哥哥!」

  「……咦……」

  我正觉得和花的声音怎么听起来若有似无,手腕就被打了一下。我猛然回神,一脸茫然地望向身旁,看到和花满脸困惑地叹著气。

  「还好吧?」

  「……嗯。怎么了?」

  「你忘记自己在洗盘子吗?水从刚才就一直流,却不见你的手在动。」

  「啊!」

  听到和花指正,我往面前一看,还真的有洗到一半的餐具,手上也握著起泡的海绵。应该是我洗盘子洗到一半就开始想事情,结果魂不知道飘到哪去,也难怪和花会担心。

  我含糊地说了声抱歉,把水龙头关上。和花说换她来洗,但我摇头拒绝。我应该是要将洗完的餐具冲掉泡沫时神游的,但既然不确定,乾脆全部重洗一次。

  连我都被自己这个麻烦精给吓到了。等我洗完盘子,正把水槽擦乾净时,听到一声熟悉的:「有人在吗~?」过一会儿后,深町出现了,脖子上还围著披肩。

  「每天都好冷喔~这房子还是一样冷得夸张呢~应该比外头还冷吧?」

  「你要抱怨就别来。」

  我们这栋建于昭和初期的房子真的非常冷。我跟和花都是在这个家长大,所以不觉得辛苦,但深町只要冬天时来访,就算在室内也不会脱外套。

  「我开了暖炉,你至少把外套脱掉吧?」

  「不要,好冷,会感冒。」

  「才不会。」

  「别管这个。我好饿,你们吃完饭了吗?」

  深町别说是脱外套,连缠在脖子上的披肩也不肯拿掉。她在椅子坐下,把啤酒大剌剌地摆上桌面。明明一直抱怨好冷好冷,竟然还要喝啤酒?她看到我一脸错愕,就理直气壮地表示酒是装在另一个胃里。

  「不管在多冷的地方,我都能喝啤酒。凑,做点东西来吃。」

  面对深町厚脸皮的点菜,我嘴上念归念,还是心有不甘地打开冰箱。当我正在思考要做什么时,和花突然喊出一句「对了」。

  「小麦姊,你要吃善哉吗?」

  「善哉?好啊,我要吃、我要吃。」

  「……」

  深町毕竟是女生,当然也喜欢甜食,尤其对和花做的甜点更是爱不释「口」,难怪一问就二话不说马上答应。可是问题在于……

  「你……要用啤酒配善哉喔?」

  「咦?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啦……」

  我很希望家里的红豆汤能多少减一点,所以这应该是值得感谢的事,问题只出在啤酒配善哉这组合上。再怎么不搭也该有个限度吧,真令我难以理解。不过女子两人组仍旧把我晾在一旁,看起来不但不介意,还和乐融融地进行著「麻糬要放几个?」的对话。

  「我想拿来当晚餐,就放四个吧。」

  一听到深町回答得这么乱来,我疲倦到连吐嘈都自动跳过,直接问道:

  「对了,你来做什么?」

  「从过完年后我就一直在忙,最近才暂告一段落,想说来看看你。」

  为什么她总是摆出一副高姿态的样子呢?我不禁皱起眉。接著深町又说:

  「还有是想拿这个给和花看看。」

  「是什么?」

  「我拿到展览的门票,有两张。你要不要跟朋友去看看?你不是很喜欢艺术吗?这是刺绣画的展览喔。」

  所谓的刺绣画……是用刺绣来作画吗?艺术的领域还真是五花八门呢。我正觉得佩服时,从深町口中说出的名字让我不禁竖起耳朵。

  「那好像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知名画家……有听过汤浅万智吗?」

  和花说「没听过」,我却对这名字有印象。汤浅万智这名字,跟昨天来访的菱沼女士提过的一样。这并非常见的名字,应该是指同一人。当初我听说她是画家时,脑中想到的不外乎是西洋画画家或日本画画家。

  在这个时代,大部分的事都能在网路上查到。靠网路搜寻应该也能查到画家汤浅万智的事,我却刻意避免这么做。万一菱沼女士改变心意,我就跟她们毫无瓜葛了,因此还是别知道太多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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