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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耶,毕竟还有大凶啊。」
我只是说实话,却被深町狠狠瞪一眼,和花也是嚷了声「哥!」警告我。我耸了耸肩,而站在我背后的犀川先生则立刻帮腔:
「深町小姐,要在一百张牌中抽到只有一张的蝉丸并不容易,而且当时还有五个人一起抽,机会就更少了。换个角度来想,深町小姐的运气真的很好……甚至可说是非常幸运,不是吗?」
这番语气诚恳又合逻辑的安慰话语,虽然让深町听得一时发愣,不过她倒满能接受的,就点了点头。
「说得也是,犀川先生的话的确也有道理。」
「一定是这样的,小麦姊。」
「说得也是呢,和花。」
我看著深町,对她能瞬间转换心情感到佩服,却突然被她指著说:
「看著吧,我明年一定会赢!」
「……」
居然说明年……今天才一月二日耶。现在就在讲明年过年的事?再说,深町也有可能继续垫底,像我就是连续获得第四名。她做出胜利宣言的对象,不该是我吧……在我还大惑不解时,深町就搭著津守的车走了。
那辆看外表就知道跑得超快的高级外国车,发出低沉的引擎声离去后,我不禁松一口气。哎呀,终于把年过完了。在我感到安心之际,身旁的和花则笑著说:
「虽然对小麦姊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抽和尚很好玩呢,我们明年再来玩吧。」
「……」
又是明年。深町的「明年一定要」跟和花的「明年再来」虽然意思相同,我听来感觉却不同,无法马上做出回答。大概是见我表情有些僵硬,和花的脸上透出疑惑,我赶紧以假咳来掩饰。
「咳、咳咳……呃,嗯,好啊。」
「还好吧?感冒了吗?」
「没事。外面很冷,赶快进去。」
我出声催促和花,然后回头看向犀川先生。这时,我才发现他一直看著我而有些吃惊,就好像内心被看透了……难道我在片刻间所想的事,被犀川先生知道了吗?
我有种预感,能像今天这样跟津守和深町无拘无束度过的时光已快要结束了,跟和花在一起的时间亦然。明年再来─和花这句话之所以让我迟疑,是因为我知道和花跟我共处的时间,要比我跟深町他们相处的时间更有限。
而且,我对我们是否还有明年,也是时时刻刻怀抱著不安。
「……」
和花其实还不到需要恐惧死亡的年纪,但在她本人不知道的地方,潜藏著不同于疾病的危机。话虽如此,这危机对每个人其实是一视同仁。现在这么说的我,也许明天寿命就会走到尽头,毕竟没人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可是,我就是无法乐观地认为和花也是这样。我始终无法忘记,是自己把母亲的寿命全部移走,让和花的生命得以延续的事实。
「柚琉先生。」
「……唔。」
犀川先生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原来我在不知不觉间陷入思考,完全没察觉自己一直呆站原地盯著他看。我看到犀川先生微微皱眉,轻叹了口气说:
「抱歉。」
我用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歉后,犀川先生静静地催促我:
「进去吧。」
我看向门的另一边,发现和花已经进去屋里,没看到人影。今年这一年能平安度过吗?明年大家还能一起欢笑吗?我抱著无谓的不安,深深呼出一口气,抬头往天空一看,有几颗星星正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