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地对我许下承诺。她的姿态是如此凛然,似乎可以想见她以后登上舞台的样子。即使对芭蕾舞一点概念也没有,我仍然决定以后要多留意新闻报导,说不定可以看到鱼谷小姐的名字或身影。
快到公车站时,鱼谷小姐突然对我说「真的很抱歉」。我想不透她为何道歉,一头雾水地回过头,只见她脸上挤出生硬的笑容。
「我真的没想到……凑先生居然就是那个人……那时才发觉自己之前说的话多么强人所难,心里感到很歉疚。凑先生是已经有所觉悟,愿意承担您告诉过我的风险……所以才接受我的请求吗?」
「……」
一直以来,有各式各样的「客人」来拜访过,却没有人像鱼谷小姐一样,以这种方式感谢我。每个人满脑子都只想著要道谢,却不知道他们到底明不明白我是承担著怎样的风险。
鱼谷小姐能了解我在跟可能夺走她性命的恐惧战斗,对我而言就是一种救赎。我心中充满谢意,却不知如何以言语表达,只好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缓缓地摇头。
「……因为……这是我的义务……」
在凑家,这是生来具有特别力量者的义务──父亲总是反覆这么说。因此在父亲消失后,我也一直恪遵这个教诲。夺走母亲性命的我,即使害怕当年那件事再度重演,却仍无法挣脱父亲这句话的束缚。我以颤抖的声音回答后,鱼谷小姐又低下头,说出不知是第几次的「谢谢」。
当我实现鱼谷小姐的愿望时,看到事情能平安落幕,的确让我松了口气,不过这次知道自己终于能真正安心,让我不禁露出笑容。太好了……我正要跟鱼谷小姐这么说时,突然感受到从某处射来的视线。
「……」
此时已过七点,天色昏暗,路上不见行人。我觉得很不可思议地往四周张望,发现一名女子站在这条双线道马路的对面。女子伫立原地看著我们,视线的主人一定就是她没错。
这附近没有路灯,看不太清楚,当我聚精会神地凝视后,发现是个熟悉的身影。那个看起来超过三十岁、肩膀上挂著黑色大包包的女子是……
「深町?」
站在马路对面盯著我和鱼谷小姐的人,竟然是深町。正想说她在做什么,我忽然想起和花提过她要来的事。深町应该是刚下公车,正准备要过马路吧。我很乐观地心想时机刚好,正想叫她在鱼谷小姐的公车来之前等我一下时,公车刚好来了。
「……啊,公车来了。谢谢您送我。」
「路上小心。」
鱼谷小姐郑重地向我行了最后一次礼,接著跑向公车站牌,搭上那班停下来的公车。等公车开走,我马上确认左右是否有来车,跑过马路来到深町身边。
「真巧呢。津守已经来了喔。」
「……」
「深町?」
我只是随口告诉她津守来了,没有其他意思,但深町看起来像在瞪我,让我觉得莫名其妙而皱起眉头。怎么回事?我不记得自己说过任何会让她瞪我的话啊?「到底怎么了?」我问深町,深町却用不悦的语气反问:
「……就是那个女高中生吗?」
「女高中生?喔,是啊。」
鱼谷小姐的确是女高中生,不过,深町为何会知道她呢?我觉得不可思议,歪著头思索,但深町却背对著我,快步走过我刚才横越的马路。我连忙追在她身后,满心疑惑地叫了她一声。
「深町!」
深町在生什么气?是工作上遇到讨厌的事吗?这么说来,之前她好像也曾非常不高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摸不著头绪,只能紧跟著步伐飞快的深町,追问她理由。
「你为什么要生气啊?」
「……」
「发生了什么事?是在公车上遇到讨厌的事吗?」
「……」
「……该不会是色狼……」
说起女性在大众交通工具上会遇到的不愉快……我不禁联想到色狼,马上著急地询问。这时深町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才不……哇啊!」
本来要大声否认的深町朝著我──不,正确来说是朝著我的头上大叫。我反射性地领悟到自己的背后有什么,立刻看向身后……果然是犀川先生。
在夜晚的路上遇到犀川先生,的确是会让人想尖叫,可是,一想到对方是已经认识超过十五年的人,我反而觉得犀川先生比较可怜。不,更重要的是,我完全没发现犀川先生就站在自己后面。
我惊讶地问犀川先生:「有什么事吗?」
「请您别误会。」犀川先生不理我,而是对著深町开口。「那一位小姐是我的粉丝,跟柚琉先生一点关系也没有。因为我要在店里收拾,所以请柚琉先生帮我送她到公车站。」
粉丝……是指谁啊?虽然我完全不明白犀川先生在说什么,但深町似乎听得懂。
「是……是那样吗?可是……和花她打电话来……说有女高中生拜访凑……而且看起来感情不错……那女孩应该就是那个女高中生吧……」
「之前来的人的确是她,可是,看起来感情不错这一点是您误会了。她似乎不好意思公开承认是我的粉丝,所以也对和花小姐保密。」
「喔……的确,这是有点怪……啊,不,当我没说。那么……凑是烟雾弹啰?」
「您就当作是这样吧。」
深町一脸恍然大悟地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