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我才发现居然连根据这张表所拟的剧本都准备好了。
好吧,首先是第一句。
「让、让各位久等了,新郎新娘已抵达现场,请各位来宾予以掌声欢迎。」
这场以我近乎照本宣科的念稿开场的派对,即使之前发生了一堆鸟事,总之还是顺利地进行下去。和花跟江崎一起做的结婚蛋糕非常出色,让新娘西村感动到眼角都泛著泪光(或许是在为自己终于能尽情吃蛋糕而感动吧)。
听到大家异口同声的称赞,身为和花哥哥的我也倍感骄傲。这个不但美味,外形也很讲究的可爱结婚蛋糕,在切蛋糕的仪式后就分送给现场每个人,但身为司仪的我却连品尝的时间也没有。
切完蛋糕后,轮到新郎角田率领乐团唱歌,以及西村的同事表演魔术。结果角田的歌让人听得一头雾水,应该是魔术重头戏的鸽子也躲在大礼帽中不肯出来。
之后是网球社的顾问马场老师致词。正如所料,在上台前就喝得醉醺醺的马场老师,居然从我们那所高中的创校历史开始说起。即使根本没人在听,但直到派对结束前老师都不肯放下麦克风。
这时我终于得以清闲,也跟角田和西村说到话。虽然不知道他们对我的辛苦了解多少,但听到他们对我说谢谢,我还是打从心底庆幸能在他们迈向人生新阶段时帮上忙。
我也有跟其他几个老朋友讲到话。他们大概顾虑到我是司仪,只有打招呼说「你看起来不错嘛」,谈话完全没进展到我一直害怕的后续部分。
派对结束后,卸下重责大任的我已经筋疲力尽,呆坐在庭园角落。
「辛苦了。」
我听到深町的声音,一抬起头就看到她手上拿著一瓶香槟和玻璃杯。她在我身旁坐下,往杯子里倒香槟,我一脸错愕地看著她,皱起眉头。
「你整瓶都拿来了?」
「反正是多的,我就拿来了。我一直在拍照,都没喝到。你要喝吗?」
深町问我,我摇了摇头。我现在这么疲惫,如果再喝香槟一定会醉倒。比起这个,津守没出现更让我在意,就问深町他是否有联络。
「是突然要动紧急手术吗?」
基于津守的职业性质,这是预想得到的事。当初明明宣称不管有什么事都会赶来,最后果然还是事与愿违吗?见我歪头思索、喃喃自语,深町边喝香槟边帮他解释。
「不是啦,他去新加坡了。」
「新加坡?」
「他有说过吧?是为了学会。应该是明天才会回国。」
我的确记得他说过要去学会,但学会的地点在国外、时间跟婚礼派对撞期这些事,他从未提过只字片语。可是之前津守来我家时,明明对担任司仪充满干劲,还嚷著就算有急诊病患送来,也要叫后辈去应付之类的话。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日期变更了吗?」
「从一开始行程就是这样。津守那家伙,完全忘记自己预定要出席学会,还跟角田和西村道歉,表示改天会再向他们道贺。」
「等……等一下……」
如果是这样,津守那时为何说他要当司仪?都已经因为没做好参加学会的准备而被上司命令回家,他应该知道婚礼派对当天自己人不在日本才对。
深町见我觉得可疑而陷入苦思,依旧一副毫无歉意的样子,只是耸耸肩喝口香槟,向我坦白她干的好事。
「事实上,是我们为了让你当司仪,合力演了一出戏。只要津守说他要当司仪,你一定会阻止,对吧?」
「!」
她说得没错,只要想到让津守当司仪会导致悲剧,我就会焦虑,不得不配合深町。结果那竟然是他们两人的策略!我完全没料到这一点,不禁哑口无言。
深町见状,轻轻叹了口气说:
「因为,如果不这样,你就不会出席了。」
「……等一下……你是为了要让我参加,才设计我的吗?」
「说什么设计啊?讲得这么难听。」
「实际上不就是这样吗!」
竟然两人共谋欺骗我,叫我干司仪这种不习惯的事,结果让我担不必要的心,并消耗大量精力,真的只能用恶劣来形容。
「你们到底想怎样啊!」
我一发脾气,深町就回了句「对不起啦」,并说出她的理由。
「我想让凑跟大家见见面,可是像同学会那种以前的伙伴聚会的场合,你都绝对不出席吧?所以……我就找津守商量,结果他说:『不然让他当司仪怎么样?』」
「该不会津守说要当总召,却搞不定场地那件事……也是你们……」
「不是不是,那是真的。」
听到我怀疑他们是否从一开始就设计我,深町连忙否认,可是我还是摆出一副难以相信的表情。深町看到我眉头依旧深锁,叹了口气说:
「我是觉得啦,如果你就这样谁都不见、避开人群,未免太寂寞了。」
「我啊……」
「你的心情我了解,可是每个人本来就有或大或小的烦恼,只是因为你成名了,所以尝到更多辛酸吧……因此,我想为你制造一个契机,让你知道这种事其实不需要逃避。能看到角田和西村幸福的笑脸,你不觉得很好吗?」
虽然不是没有想反驳的话,但我的确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