町说喔。」
「咦?喔,嗯……那种事我才不会说呢~我说不会说,不会说的~」
否认这么多次显然有问题。她明明很想打电话给深町,叽哩呱啦地说些有的没的,居然还对我保证不会说,真的很可疑。想到这里,我不禁在心中叹气。
当最后的客人付完钱离开时,鱼谷小姐刚好也吃完圣代要来结帐。我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收她钱,跟她说不付也无妨。
「可是……」
「好吃吗?」
我问她对味道的感想,鱼谷小姐露出笑容用力点头。她先向我低头行礼,说了「多谢招待」,接著对隔著门帘往外偷窥的和花说:
「店都打烊了,我还说那种任性的话,真不好意思。圣代非常美味,谢谢你们。」
「啊,不会,这没什么,请你还要再来喔。」
见到和花急忙跑出来回应,鱼谷小姐满脸欣喜地回了句「好的」,然后又行了礼才告辞。我表示要送她一程,也跟著她一起出去。外头天色已黑,我表示就送她到公车站,两人并肩走下马路。
走到设在市区道路旁的公车站大约五分钟,我们很快就看到候车处的指示牌。这条市区道路很窄,宽度仅勉强容两辆公车交错而过,不过公车站旁有为候车者额外设置的空间,我们就站在那里,看著候车处的时刻表。
七点时段的公车每隔二十分钟就有一班,一共有三班。我正在想她应该搭得上四十几分的那一班时,鱼谷小姐突然开口叫住我。
「那个……」鱼谷小姐的声音夹杂些许紧张。我看向站在稍远处的她,发现她表情僵硬。「……关于之前……您说的话……」
「……嗯。」
我就知道鱼谷小姐果然不只是为了吃甜点而来,用力点了点头。之前我没注意到鱼谷小姐其实个子挺高的,她那双位置跟我差不多高的双眼,给人一种彷佛泪水随时会满溢而出的错觉。
「可以把我的……寿命,分给我母亲吗?」
「……」
我早有预感鱼谷小姐会这么说。到目前为止,每个抱著最后一丝希望而来的人,几乎都像她一样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鱼谷小姐用迫切的眼神望著我,我则静静地回望她。
纵使这是鱼谷小姐拚命思考后得出的答案,我也不能简单回一句「我知道了」就好。我明知这样会让鱼谷小姐更烦恼,还是要做自己最讨厌的再次确认。
「鱼谷小姐,你真的知道这样做所代表的意义吗?」
「是的。就算母亲的病不会治好,我也要把我的寿命分给她……让她能多活久一点……」
「的确。鱼谷小姐将你的寿命分给令堂多少,令堂就能再活多久。可是相对的,你的寿命会缩短。」
「没关系!只要能让母亲看到我的发表会……我愿意……」
「可是……」
我知道鱼谷小姐是抱著不惜牺牲自己的觉悟而来,不过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我希望她了解这一点,但满脑子都是母亲的她似乎没有察觉,所以我必须告知她其中的风险才行。
「鱼谷小姐还年轻,也许认为自己的寿命还很长,分一点给母亲也无所谓。但事实上,没人知道你的寿命还剩多久。」
「……」
「有些人年纪轻轻就去世了。假设你转移一个月的寿命给令堂,万一你的寿命只剩一个月,那你就会因此丧命。再说……即使现在寿命还有剩,也许你将来仍会后悔。转移一个月的寿命给令堂,代表鱼谷小姐的生命也会确实减少。或许在这一个月里,会有对鱼谷小姐很重要……甚至比让母亲看发表会更重要的事情出现也说不定。」
我用平静慎重的语气,小心翼翼地为她说明,然后问道:「你了解吗?」只见鱼谷小姐目瞪口呆地捂住嘴巴,从表情得知她受到比上一次更大的冲击。对于带给她冲击一事,我感到歉疚,说了句「抱歉」深深低下头。
「对不起……」看到我这模样,鱼谷小姐回过神来,连忙摇头道歉。「我……我……」她重复一次后低下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而我也一言不发。在默默伫立的我俩身旁,不时有车辆呼啸而过,不久后,鱼谷小姐的背后透出巨大光芒,那应该是公车的车灯。
「……公车来了。」
「……」
我的声音让鱼谷小姐猛然回神地看向背后。公车也察觉到我们,逐渐减速缓缓停下,接著打开车门。鱼谷小姐一脸困惑地看著我,我轻叹一口气,催她赶快上车。公车里还有其他乘客,可不能让公车延迟出发。鱼谷小姐也知道这一点,朝我深深一鞠躬后搭上公车。
门要关了,鱼谷小姐却没坐到座位上,而是一直站著看我。就算公车开动,她的视线也没有离开我身上。
「……」
当公车转弯,车尾灯光消失在黑暗里时,我大大地叹了口气,折返回去。我不后悔自己说了让鱼谷小姐更烦恼的话,甚至希望她能在仔细考虑后选择放弃。毕竟一时冲动的想法,并不会为任何人带来好处。
鱼谷小姐还有身为芭蕾舞者的大好前程,希望她在考虑时能把自己摆在第一位。我怀著如此盼望走回店里,看到犀川先生站在停车场。
「犀川先生……」
既然招牌已经收进去,应该没事了才对。犀川先生人会在外面,应该是在担心我吧。我加快脚步向他走近,犀川先生面无表情地问:
「你们说了什么?」
「……她希望转移自己的生命……我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结果又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