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被,走到厨房。和花跟犀川先生已经吃完早餐,只留下我的份。两人都不在,大概正在店里备料吧。
我在洗手台洗了脸,然后把和花为我做的火腿蛋和味噌汤加热。我匆匆吃完这份孤单的早餐、把碗盘收拾乾净后,来到浴室想洗衣服,却发现犀川先生已经帮我洗完了。
不然就去打扫好了──我抱著这个打算来到缘廊,看到犀川先生人在庭院里。
「犀川先生。」
「早安。」
我看犀川先生正拿著扫把打扫庭院,就说那我来用吸尘器吸室内地板,结果他却回说地板也吸完了。
「只剩柚琉先生的房间没扫,那就拜托您。」
「好的……」
我睡得很熟,一觉到天亮,连吸尘器的声音都没察觉。点心铺MINATO的公休日是星期三,所以今天星期一和花跟犀川先生都有店里的事要忙。当店里有营业时,我本来是打算要帮他们分担所有的家事……
我为自己帮不上忙叹了口气,在缘廊边坐下,问犀川先生是否要我帮忙打扫庭院,他说已经快扫完了。
我们家是日式庭院,在这平成时代可说相当奢侈,不但草木茂盛,房子后面又是山,环境如不勤加整理就会杂草丛生。现在到了秋天,落叶很多,打扫更是一日都不能间断。当我边注视犀川先生身穿和服、手拿扫把扫著落叶的身影,边弓著背专心思考该怎么做时,突然有一阵风吹过来。
我回过神坐直身子。犀川先生身旁刮起了小小的旋风,将扫成一堆的落叶吹得不停转圈,飞舞起来。
那是……
犀川先生停下扫把,盯著脚边的旋风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面向我说:「今晚似乎会有客人前来。」
「……」
听到他面无表情地告知的内容,我心想:「果然是这样。」在犀川先生身旁刮起的旋风,就是通知有「客人」要来的预兆。所谓的「客人」,可不只是有访客上门那么简单,这让我不禁面露犹豫之色。犀川先生则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若无其事地再次开始打扫。
「客人」已经很久没来了,这就是所谓的祸不单行吧。我已经为深町丢下的烂摊子伤透脑筋,「客人」不必挑在这时候跑来吧……就在我垂头丧气、胡思乱想之际,犀川先生已在不知不觉间把庭院清扫完毕。
「柚琉先生。」
「呜……」
我感觉似乎有人在叫自己,吓了一跳地倒抽一口气。结束神游的我连忙抬起头,发现犀川先生站在眼前。
「庭院打扫完了,我要去店里帮忙和花小姐。」
「啊……是……好的,我知道了。」
我语无伦次地回答后,犀川先生迅速踩上缘廊,往店的方向走去,留下我一个人杵在原地。即使我过著形同赋闲在家的生活,麻烦事还是一样很麻烦。我深深叹了口气,手撑著脸颊眺望庭院。再次飘落的枯叶,在庭院地上交织出新的图样。
话说回来,结婚典礼是要在何时举行?因为跟这种场合完全无缘,所以我不太清楚,不过听说大部分都是在春天举行。这样的话,就是明年了吗……一想到在那之前都得紧盯津守的一举一动,我不禁郁闷起来。
我也知道,自己对这种情形真的很没辙,就算想佯装不知、丢著不管,结果还是会在意。这种一板一眼的个性总是害惨了我。深町很清楚我的个性,才会把这件事推给我。
我抱著自我厌恶的心情,把吸尘器拿回自己房间大致清扫,接著打开放在日式矮桌上的电脑,专心写著没人委托的小说,写著写著,不知不觉就到了要做午餐的时间。
我关上电脑来到厨房,打开冰箱查看有什么食材。因为店里是从十二点半开始营业,所以每次都得提早一小时吃完午餐。我今天想做炒乌龙,就把洋葱、青椒和红萝卜等蔬菜先切丝,猪肉片也切成容易入口的大小。
接著,我在平底锅抹油,先煎猪肉、炒蔬菜,再把为了好炒而事先烫过的乌龙面丢进去。调味料是我特制的大蒜酱油。这种酱料只是在酱油里加进大蒜和梅干就能轻松完成,不过风味绝佳。
趁乌龙面还没变得太软,我停止翻炒,开始准备盘子。此时,玄关传来「有人在吗?」的叫唤。
「!」
这个我已经听到腻的声音,绝对是津守没错。因为津守跟深町一样,总是很随兴地出现,连电铃都不按,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般直接闯入。不出我所料,跟著咚咚咚穿过走廊的脚步声一起登场的,的确是那张颇具特色、轮廓深刻的脸孔。
「你不是在吗?至少出个声吧。」
「你才是,至少按个电铃吧。」
要别人应声之前,应该先反省自己的行为吧。就算看到我皱起眉头,脸皮跟水族馆水槽的压克力板一样厚的津守也只是耸肩以对,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
津守跟深町都是我在高中网球社认识的。毕业后,我们虽各自走上不同的道路,却依旧保持来往,一直到现在。即使不到犀川先生的程度,但津守的个子也很高,再加上那张以意志坚强的浓眉为最大特徵的深邃脸孔,可说是个传统风格的帅哥。
津守这男人一言以蔽之,就是桀骜不逊。深町固然也是个我行我素之人,仍旧赢不过津守。津守甚至会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以为这世界是属于他的。而且最大的问题在于,我在津守心中已经被归类为「必须照顾的没用家伙」。
「我给你带来好消息喔。」
「……好消息?」
津守笑得自信满满地这么说,我则眉头深锁地反问。我有预感那跟结婚典礼的二次会有关,对我而言完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