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即使我没把不知道时间这件事说出口,一点小动作仍让我露了馅。我有些难为情,口齿不清地说出减完的时间。
「还有三分钟。」
「……」
「深町。」
「什么事?」
「你在生气吗?」
本想顺便问她「为什么生气」,但我知道加了这句会火上加油。面对我意有所指的问题,深町她大大──大到让人觉得她像在迁怒我──地叹了口气,回答道:「没有啊。」
不,这不像是「没有啊」的态度吧?如果她能明白说出自己在气什么,我就能做出适当的回应;可是如果不知道原因,那就一筹莫展了。如果要讨好深町,让她心情恢复,找些符合她喜好的话题来聊也是可以,但不巧的是,这不符合我的个性。
嗯,总之还有三分钟……不,大概剩两分钟了吧。在这段时间都必须忍耐吗?反正才三分钟,马上就过了,不然看看星星。当我抬头望向天空时,深町突然开口。
「还记得西村吗?」
「……记得。」
在两人共通的朋友中,姓西村的只有一个。我想起这个高中时同样加入网球社的女孩脸孔,向深町确认是否是那个西村,她点了点头。
「她要结婚了。」
「哦~」
「她希望二次会时你也能来。」
「……」
才刚想这是喜事一桩,结果一下子又变成麻烦的邀约,让我没办法接话。跟我并肩站立的深町瞥了我一眼,见我陷入沉默,就继续说西村要邀请我的事。
「她结婚的对象是角田喔。他们两个人都想……把你列入宾客名单中。」
「你说的角田……是那个角田吗?」
「是啊。」
角田跟西村一样是网球社成员,跟我也很熟。角田个子不高,但身材魁梧,脸孔轮廓感觉像猴子。我记得他人很好、很亲切,颇受社团学弟妹景仰。
不过,就算熟识……也都是高中时代的事了。我们上的大学不一样,从此没再见过面,更不清楚对方目前在做什么。至于西村……我只记得几年前看过她跟深町走在一块而已。
这两人只是以前的社团伙伴,跟现在的我完全没有交集。除此之外,我还有不想见到昔日熟人的隐情,所以实在不想参加。我深吸一口气,叫了深町一声。
我想,深町在说这些话之前,应该就已经知道我会拒绝了吧。
「不好意思──」
「至于总召……」当我正要拒绝时,深町像要盖过我的话般抢先说道:「是津守喔。」
「……」
一听到这个名字,我马上僵住。津守是我从高中就认识的死党,不但名字听到烂了,连脸孔都看到烦。直到现在,他来我们家时都是擅自闯进来,一副这里是他家的态度。他跟深町一样,对我而言就彷佛家人一般。
不过,这时让我吃惊的并非「津守」这个名字,而是「总召是津守」这件事。
「津、津守当、当总召?」
由于冲击太大,我确认的声音都走调。深町见我如此动摇,耸了耸肩回说:「好像是他自己说要当的。」
「等、等一下,深町,西村跟角田应该都知道吧?是津守耶!津守喔!津守当总召这种事……不,抱歉,是我误会了吧?是别的津守吗?」
这件事太匪夷所思,我说到一半忽然回神。说不定不是我所想的那个「津守」,而是别的「津守」。连这种妄想都出现的我拚命摇头,深町则冷眼旁观。
「就是那个津守啦,不可能还有其他津守吧?」
「如果是的话──」
他一定没办法当什么总召的!当我拉高分贝想接下去时,在深町前方出现了格外明亮的光芒,看来是公车的车头灯。深町也察觉到车灯而转过头。
「所以……」深町从包包里取出车票夹准备上车,继续说道。「接下来就由你去跟津守说吧。」
「等等!你所谓的『接下来』是什么意思?」
「所以说~去问他二次会的事啊~」
面对我穷追猛打的质问,深町回答得一脸不耐。不行,再这样下去,我会被赶鸭子上架!我抱著不祥的预感,不停反覆说:「不管啦,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深町的脸皮还是比我厚得多。
当公车停下、车门打开,我一喊「深町」她就自顾自地说:「请多指教。」接著迅速坐上公车。即使我再三重申:「我真的不管啦!」但深町很显然没在听。
「哼!没什么好指教的!」
我大叫,深町则隔著车窗笑咪咪地向我挥手。等公车开动后,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可恶!这样一来,不就等于被赶鸭子上架了吗?是这样没错吧?我也找不到人确认这一点,只好跺脚泄愤。
不管怎么想,这都是预谋犯罪。深町应该清楚我很排斥跟以前的熟人见面,也知道我不会去二次会。她之所以刻意叫我参加二次会,一定是计画好要透露津守是总召这件事。
她把这个听来的大消息拋给我……简单来说,就是把烫手山芋丢给我,所以才会刻意选在道别时说出口。不然,像这种等级的大麻烦,就算她边嚷著「不得了」边跑来也不奇怪。
&em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