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消息。不过,津守的思考方式跟我完全相反。
「你本来就个性阴沉,现在又过著茧居生活,再这样下去不就会变得越来越阴沉吗?你也不喜欢外出,没有新的邂逅,就连朋友也只剩下老朋友。所以,我带来一个最适合你的好机会!」
难不成……?
「你还记得网球社的角田和西村吗?他们要结婚了,真是喜事一桩!我知道他们高中时曾经交往过,本来以为他们分手后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去年他们偶然重逢,没多久就进展到要结婚的地步。角田老实说长得不太有女人缘,最后却能跟了解他人品的西村重逢,真是太幸运了!」
这……果然是……?
「话说角田和西村真是与众不同,他们说想见你,要我邀你参加二次会。居然会想在自己结婚的大喜之日,看你这种阴沉男的脸,虽然是很怪啦,不过我也不是不能了解他们想念老朋友的心情。所以你就念在角田跟西村的好意,心怀感激地出席二次会吧。不要再啰哩啰嗦的,听到没有?」
津守说到这里便悠哉起身,往平底锅探头一看,发现有炒乌龙,就用命令的口吻说:「我要这个。」我虽然只有做三人份的炒乌龙,但跟津守争论也很麻烦,就说我会准备,要他回去坐好。
津守趁我把炒乌龙装盘时,从冰箱拿出冰好的茶,径自倒进玻璃杯中喝了起来。虽然我对他的任性作为和嚣张口吻都已经放弃挣扎、直接无视,但是在二次会这件事上,可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
我在坐回椅子的津守面前摆上装著炒乌龙的盘子,再把锅里剩下的面分成和花跟犀川先生的份。我边这么做,边思考著要如何回应。
老实说,我很想用一句「知道了」赶快把津守打发回去。角田和西村以前都是网球社的,应该很清楚津守的为人才对。既然如此,又为何会把总召这个重责大任交给津守?这真是一个谜。不过,这次的责任的确是在身为委托者的他们身上。
跟我没关系,完全没关系……我只要跟他们切割清楚就好……
「……」
我把平底锅丢进洗碗盆,叹了口气,转身面向津守。虽然很恨自己一板一眼的个性,但不管怎样,还是先问问看好了。
「话说二次会要办在什么时候?」
「在婚礼后。」
「我是问日期。」
「大概是十一月……二十七日吧。」
津守不停将炒乌龙吸进嘴里,看起来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可是我一听,整个人僵住了。就一般常识考量,婚礼大多是在春天举行,我也就擅自认定他们的婚礼是办在明年春天,所以当下真的有种遭到当头棒喝的感觉。
十一月二十七日……十一月二十七日……不就是这个月月底吗!
我倒抽一口气,脸色瞬间发青,但津守对我的心情似乎浑然无所觉,边咀嚼著食物边歪头思索地答道:
「不……还是二十五日?反正,总召是我就对了。」
很厉害吧──从他得意洋洋的神情中,似乎听得见这样的心声。我眼中顿时染上绝望之色。绝望究竟是什么颜色,我也无法具体说明,感觉上如果放大来看,应该会发现其中密密麻麻地满是「绝望」二字吧。
他不知道,津守绝对不知道,他根本连一丝一毫都没有察觉到,自己正处在多么急迫的情况下。这也难怪深町会把事情推给我,然后就自己逃跑了。终于想通这一点的我,缓缓地做了个深呼吸。
为了冷静下来,我怀抱著微小的──真的跟尘埃一样微小的希望,试著询问津守。
「……那么,要办在哪里呢?」
「我想也差不多该找了。」
果然是这样!
我不由得瞪大双眼,感觉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好快。差不多该找了?明明只剩三个星期,居然敢说差不多该找了!现在是能悠哉地说这种话的时候吗!我强忍著想这么逼问他的冲动,再次向他确认。
「你知道吗?津守,不管是二十七号还是二十五号,都只剩三个星期啰?」
津守发觉我的眼神充满怀疑,露出不甘愿的表情回答:「我当然知道。就因为知道,所以才来告诉你。」
可是,顺序根本搞错了吧?应该要先订好会场、徵得新人同意,再来召集出席宾客,这才符合道理吧?
更何况在这之中,像我这样跟新人不太熟、只是曾参加同一社团的人,其实等到最后再问就好。我重新体认到他做事的方法有多么乱无章法,不禁抱头苦恼。
从我们认识时开始,我对津守的感觉就是「见微知著」。因为有他,让我的高中时代备尝艰辛,简直不忍再提。我也曾把他当成怪人、敬而远之,津守却不知为何认定自己必须照顾我,总是努力缩短彼此的距离,结果我们就在双方无法达成共识的情况下共处了三年,直到各自进入不同的大学。
当我还以为能就此切断我们的缘分时,没想到这个缘分不知何故就是断不了,一直维持到现在。这就是所谓的「孽缘」吧?就算腐蚀剥落、化为尘土,也还是有某种无形之物连系著这个永远切不断的缘分,所以我已经对此死心了。
但即使如此,我也不想自己找罪受,既然本人都拍胸脯保证知道目前是什么状况,我也别再多说什么,赶快打发他回去就好。可是……正因为我能预见未来不幸的结果,才会迟迟无法做出决定。
比方说,如果我不过问也不多说,就让他这样回去,津守恐怕会陷入绝境。即使如此,依津守的性格,他也不会认为那是绝境,依旧从容不迫,结果伤脑筋的只有他四周的人,以这一次的情况来说就是角田和西村。不,不只那两人会有麻烦,到时波及的范围一定会扩大到他们的亲朋好友身上。
如果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