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涡巻く伽蓝(悠)
午前七时。和往常一样,闹钟宣告清晨的到来。
土御门夏目在被窝中略微翻身,“……唔”发出小声,并伸出胳臂停下了闹铃。
若是平常,这之后便会即刻起床,但今天是周日,阴阳塾也停课。虽说心中不忘尽量每日同时刻而起,但一想到假日,便不管怎样都会松懈下来。
只要再一会——边将代替抱枕的布制玩偶拉到身边,边埋首于枕头里,夏目再次回至假寐之中。
与有规律的呼吸一起,被子慢慢起伏。
闹钟的秒针以细小的声音铭刻时间。
然后,当忽然醒来的时候,夏目慌忙看向闹钟,时针已然指向九时附近。
虽说为周日,但很久没这般睡回笼觉了。夏目一脸难为情地离开被窝,拉起窗帘。已经明亮的房间被照得更为明晃晃。
夏目居住的地方,是阴阳塾的男生宿舍。为六叠一室,转角处的房间。
是仅有睡床、桌子与书架的简朴房间,且如一丝不苟的夏目的风格般被整顿至边边角角。排列于书架之上,与咒术关联的藏书正显未来阴阳师风范,不过另一方面,枕边的布制玩偶与装饰于窗边的小花瓶等,则为男装生活的夏目的,最低限度的女孩子气。
先从睡衣换至室内便服的运动衫,手持毛巾离开房间。去的地方是每层均有的洗手间。
以橡皮筋束起长长的黑发,看着贴在墙上的镜子洗脸。平日早晨拥挤,于是假日不必着急一事更显可贵。
“……呼。”
抬起脸用毛巾擦拭水滴时,偶然与镜中的自己四目相对。
不由呒地蹙起秀眉。
映照于镜子里的自己,实实在在一副女孩子的表情。夏目立即使劲——至少以她的基准——板起脸。
这种每日之中的偶然瞬间很危险。既然在宿舍生活,那走出自己房间后便一瞬都不能松懈。因为不知道会以何种契机导致真身暴露。
夏目女扮男装就读于阴阳塾,是由于此为土御门本家的“家规”之故。不过,特意在男生宿舍生活,则是夏目自身的意志。
既然自己如此决定,那就绝不能因在男生宿舍生活一事而打破“家规”。即便是目前身穿的运动衫也好,虽然强行穿着相当大号的尺寸,但这是为了隐藏身体的线条。夏目呒地摆出严肃的表情——说到底只是她的基准——肩挂毛巾,略微增大步伐回至房间。
将毛巾挂于衣架后,面向桌子在椅子上坐下。从抽屉中取出台镜与化妆水,进行肌肤保养。虽然以前没有过多在意,但在略耳闻京子的事情之后,便偷偷有所尝试。是非常便宜的东西,因此不知效果如何。
其实也想试着化妆,还有,女孩子气的衣装。
然而,对于每日男装打扮的自己来说,哪个都很困难。至少这点程度——如此这般为夏目的少女心。
手掌贴脸颊让化妆水渗入肌肤,夏目思索今天的预定。虽说为假日,但也并没什么要事。只不过,问题是“传唤”。夏目将视线瞥向桌上充着电的手机。
没有短信与来电的迹象。也就是说,目前平安无事。不过,最终是否能维持一天则很难判断……不如说思考本身就徒劳无益。那是天灾般的东西。
夏目畏惧着的,不必多说,是阴阳塾的后辈,大连寺铃鹿。
夏目在去年的某事件中碰见过铃鹿,因此于阴阳塾再会之际,被她知道了真身。然后,自从被其掌握秘密之后,便与春虎一起作为“小弟”被对待。
幸好,最近铃鹿似乎也厌倦了欺负夏目他们。像以前那样的过剩找茬变少了。
不过,即便阴阳塾休息也不能安心。不管假日还是其他,心血来潮地传唤后,就连有如消磨时间般戏弄夏目他们这事都有。是性质非常恶劣的胁迫者。更何况今天春虎不在,所以若是遭到传唤,便只能由自己单独赴会。单是想象便肚痛起来。
不过……。
“……尽管如此,她有守住秘密呢……”
尽管处处刁难人,但铃鹿有严守住夏目的秘密。当然,也许只是将之当作材料肆意使唤夏目他们而保持着沉默,但若是真心抱怀恨意的话,就算揭穿真身也不奇怪。对夏目他们而言,那将成为最大的打击,这事明明白白。
当然,缄默一事本身即为铃鹿的心血来潮也说不定。
“…………”
夏目维持手贴脸颊的姿势,与镜子中的自己对峙。但不久之后,便吐息,伸展后背摇了摇头。
没被传唤的期间就不要再考虑铃鹿的事情吧。因为是难得的假日。
“话说回来……真是麻烦的‘家规’。”
土御门家的后继者,对外言行须如男子。
重新考虑的话,是条奇怪的“家规”。这“家规”含有何种含义,实际上夏目并不知晓。仅因被父亲吩咐,而未曾问及理由。父亲原本就极端寡言,而夏目也不擅长应对父亲,因此尽可能地避开交谈。于是,理所当然地,一直不知“家规”的意义必须持续到何时。
夏目在乡下的时候,是普通的女孩子打扮。被命令男装,是在因进入阴阳塾而去东京之后。确实,夏目在乡下的日子为几乎不与人交往的生活。在这点上,去东京就学于阴阳塾的话,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都会增加与人的交往。父亲突然告知“家规”,大概便是预料到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