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如此,不气愤,也不心情糟糕,只是理所当然地淡然处之而已。
当然,夏目的父亲并未作出任何虐待女儿之事。不仅如此,还毫无怨言地尽着作为家长的社会性责任,特别在咒术方面,自夏目极其年幼之时起就热心地加以辅导。似乎承认并高度评价她的才能。
只不过,那里感情微薄罢了。
并非全无,但很稀薄。
春虎闭口偷瞧并排走于身旁的青梅竹马。
虽然如今有在慢慢改善,但基本上夏目极端认生,且缺乏社交性。这恐怕必与其父亲——进而养育她的环境有着莫大关系。
已是相当长久的时间,对夏目来说可以称得上「亲近」的人,只有青梅竹马的春虎一个。
「……夏目啊。」
「是?」
「讨厌,父亲吗?」
「……到底怎样。」
虚幻地笑了下,夏目倾过头。
「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从如此回答的夏目那,感受不到热度。大概,这确实就为真心话。
春虎瞧了一眼确认夏目的侧脸后,
「——是吗。」
再度回了这么一句,悄悄地将视线岔向周边的风景。
沐浴于朝阳的积雪,表面融化,如吹起光之粉末般熠熠生辉。许是风止的缘故,空气虽凉,却不怎么寒冷。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
然后,夏目像是要改变气氛般,以明快的语气询问道。
「春虎君才是,可以吗?」
「诶?说可以,什么?」
「难得回到这里,却得这么快就返京。」
「啊啊,这事啊。无所谓啦。反正我爸我妈也不在,这不没办法嘛?」
说完,春虎一脸不满地耸了耸肩。
「真是无忧无虑。明明独生子正艰苦着,却只有他们自己于年末年初去夏威夷什么的。」
「关系和睦岂不是很好?」
「话虽如此,但我刚离家诶?到去年为止,明明都只在家过年吃荞麦面……。横竖都要去的话,当我还在的时候,把我也带上啊。」
「春虎君,想要去夏威夷?」
「那当然想去——咦?夏目有去过吗?夏威夷?」
「不,海外还未。」
「那么想要去看看吧,一般来说?一次也好吶?」
连带对双亲的怨恨,春虎进行热情的演说。对此,夏目「唔——」眼神变得像是在看自己的额头一样。
「……不太能想象得出来。」
「怎么这样,绝对必定快乐。夏威夷喔夏威夷!可恶~至少土特产也会寄到东京来吧?」
「我喜欢日本的正月哦?春虎君不同?」
「那倒,嘛,我也并不讨厌……但是,每年不都一样?偶尔度过不同的正月,不更新鲜与兴奋?」
「我……」
——夏目正准备接着说下去,但中途脸颊却急速染上绯色。
并用心神不宁的目光侧瞄走于邻旁的春虎,边一会儿注视一会儿岔开视线,
「今年的正月,与往年的不同……那个,新鲜且兴——开、开心哦?春虎君没有这样?」
边用似要传达某层言外之意的眼神诉说。就仿佛是饱含期待,祈愿着什么般的表情。
然后,春虎面向前方,
「是那样吗?」
不满似地应答后,夏目旋即「是这样啊……」变得无精打采,意志消沉。
然而——
「啊,不过,对了。虽说让夏威夷蒙蔽了双眼,但我,在老家以外过正月还是初次呐。」
现在才注意到此的春虎说道。夏目立马「噢噢」抬起了脸。
「昨日也是,睡在了夏目家的客厅里。」
对春虎的话,夏目频频全力点头。
「就、就是这样哦。姑且是一、一个房檐下哦?……啊,那个,在宿舍也一样……」
「话说我没在你家住宿,也有相当一段时间了吧?究竟隔了几年——」
「——最后过夜是在小学六年级的暑假,所以隔了四年零四个月。」
「喂,好快!?厉害。真能记住啊,你?」
「诶?——啊,不。那个,碰巧……」
瞬间即答的夏目,佯装不知地撇开脸去。春虎觉得不可思议地说了句「是吗」。
「……不过,这样啊。自小六以来吗。孩提时代常常借宿呢,我。」
「……顺带一提,昨天春虎君所使用的被子,是春虎君专用的被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