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雪景、两人

msp;春虎在厚毛衣外套了件刺绣夹克,颈边卷有围巾。两手插于刺绣夹克的口袋里。运动包就像悬在手把上一样挂于肘部。

  与之相对,夏目身着阴阳塾的制服。

  虽披有类似于长披风,阴阳塾指定的大衣,但穿于其下的制服却是男生用之物。长发亦用发带系起。是与昨晚的巫女服截然相反的男装。

  两人正在返回东京的宿舍。

  夏目因本家的『家规』而在他人面前作为「男人」度日。虽说有在只余亲人的场合担任巫女的职务,但回到东京的话,就必须再次以男子的身份生活。

  「…………」

  「…………」

  尽管答复了春虎,不过夏目依旧未缓下步伐。向前进的后背冷淡且未有自觉的样子。

  但夏目并非生着气,何止如此,连心情糟糕都算不上。

  淡然地,没有感情交流地,仅是行走着。事实上,从昨天开始就一直为这样的情形。

  春虎再度呼出白色的气息。

  以若无其事的口吻问:

  「……我说,夏目。」

  「是?」

  「至少在公交到来的时间为止,等着也行吧?」

  「再稍微走会的话,就有另外路线的公交停靠点。那里即便从目前的时间算起,也应该运作着。」

  「啊啊,唔。……这我也知道……」

  春虎含混不清地答道。

  随之,夏目终于止步,向后边的春虎回过头。

  以一副刚注意到的样子,和尴尬、万分抱歉似的表情说道。

  「对不起,春虎君。让你陪我……」

  春虎则「啊,没什么」慌忙摇头。

  「我无所谓啦,反正回到家,也是谁都不在。」

  如此回答后,「不过」,春虎窥探夏目的脸色。

  「一直,那个……这种感觉吗?你家?」

  「……是。」

  夏目苦笑着点头。

  她的苦笑里并未含有自嘲之意。若硬要形容的话,看起来似是干脆。

  春虎未能立即作答,但稍稍隔了段时间后,

  「——是吗。」

  仅回了这么一句。

  然后,两人再度开始行走。这次春虎与夏目一起并肩成排。

  就像春虎带着运动包,夏目也用始于肩膀的吊带,提着旅行包。

  两人在昨天、大晦日离开东京返回故里。

  返家的理由,是昨晚的祭仪。夏目于每年的大晦日,在本家宅邸施行「大祓」仪式,以祓除那一年的污秽。

  和父亲一起。

  而且,今年——不,已是去年了——与例年相同,为了准备仪式而回到老家。式神的春虎以顺便的形式跟随。

  但这回的返家仅为短短一宿。昨天傍晚一到达,就顺势着手准备工作,随后休息时间也没有直接进行仪式。结束后立即就寝,翌晨只用完早餐即离开宅邸来到这里。若去除移动的时间,实质返家仅有不足半日。

  「就像是工薪族的出差啊。」

  这是春虎的愕然之语。

  然而,实际上比这更过分也说不定。毕竟,明明年末年初独生女返家,但父亲与女儿之间,却基本没有会话。

  形式上的寒暄以外,尽是有关仪式流程的对话。而且,仅就两人的样子来看,那似乎是平常的状态。多操心的,只有跟着一起来的春虎。

  只不过,对春虎那为难的想法,夏目似乎也有所察觉。夏目刚才的道歉,即是为此。

  春虎斟酌用词。

  「实在是好久不见……但一如既往的奇怪啊,你的父亲。」

  对青梅竹马率直的感想,夏目如喃喃细语般回应。

  「……因为是讨厌人类之人。」

  即便是那一刻的表情,也未有怒气抑或羞耻的样子。像是仅将想到的,原原本本地说出口而已。也就是说,对于夏目,将父亲当作肉亲的感情很稀薄。

  与不关心稍有不同。

  在看开的终末,硬装成不关心。对父亲,恐怕——也对自己。

  身为别家之人的春虎,难以轻易提意见。说到底,春虎只能做到从外侧观看。

  「……春虎君的。」

  「诶?」

  「春虎君的家——看到姑父与姑母之后哦?我觉得我『家』有点奇怪。」

  「对」,夏目好笑似地说道。春虎不禁想回「不是有点吧」,连忙自我克制住。

  夏目没有母亲。

  能称为家人的只有父亲一个,而那父亲对女儿极其冷淡。一般而言的「家庭」,夏目从最初就不知道。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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