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小翳,她手上抱的是──」
夜光正在向茨木童子介绍的时候,小翳双手抱着的黑色毛球「喵」地朝鬼叫了一声。
在地上划出弧线的长尾巴──尾端分岔成两条的尾巴稍微举了起来,像在向他打招呼。
「这就是我刚提到的式神阿角,正式名称是角行虎。」
「……虎?」
「老虎的虎。」
「……这是猫吧?」
「它可是比老虎还要厉害,因为它是猫又。」
茨木童子目不转睛,盯着说得洋洋得意的夜光好一会儿。
然后……
「……你要我接替这家伙的位子吗?」
夜光听见这个问题后,有些装模作样地嘻嘻笑着。
这笑容和他祖先过去露出的两种笑容不同,只是单纯而且莫名坚定的笑。不管是谁都能露出来的率直笑容,却不知为何让他不经意地想起那个人的笑容──
「喏。」
夜光从飞车丸那里拿来鬼手,又一次交给茨木童子。
茨木童子再度用右手接住自己的左臂。
「……我还没答应。」
「你就把这当成担保品吧。」
「……拜托别这样随便玩弄别人的手臂。」
「居然说这种话,你自己不也说那条手臂很寒酸吗?再说过去遗忘的事物,和没有遗忘的记忆或回忆相比,大多都很寒酸。」
对吧。像是为了征求同意,夜光再次朝他笑了出来。这次他那孩童般的笑容和那个家伙的笑容重叠在一起。原来如此,这意见确实是很难否定。
「……飞、飞车姐姐?现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是那个……」
小翳压低了嗓音问道,不知道该从何解释的飞车丸一时回答不出来。小翳怀里抱着的角行虎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茨木童子有很长一段时间默不吭声,凝视着自己干枯的左臂。
手里是自己枯朽的过去,握着的右手则是此时此刻在这里的自己。
心里还是有迷惘,不过要是在原地踏步,最后只会一事无成。
他右手使力。干枯的手臂轻易在他手中碎裂,碎成一片片掉落地面。茨木童子的举动看得飞车丸和小翳目瞪口呆,夜光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露出会心的笑容。
「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反悔。」夜光说。
「这可难说。」独臂鬼回答,有意识地露出属于自己的笑容,仿佛能与胸中来去的几种笑容匹敌。
经过千年的时间磨练,嘲讽又高傲的笑。
「再让我考虑一下,毕竟阴阳师每一个都是骗子。」
独臂鬼得到新的名字,正是在那天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