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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
茨木童子嘶吼,相隔数百年之久再次使出全力。
倍增的高浓度鬼气鼓动着脉搏,接着迸裂。原本巨大强壮的躯体往上延伸,迅速膨胀。
散乱的头发愈伸愈长,粗大的獠牙撕裂嘴唇,延伸到唇外。接着,他的额头上冒出一对朝天的尖角。
压倒性的存在感让飞车丸和其他阴阳师哑口无言,另一方面,在空中飞舞的龙露出孩童般好奇的目光,俯视地面上的鬼。
夜光也是一样。
年轻阴阳师有好一会儿只是屏住气息,然后赞叹道「厉害。」两只眼睛都亮了起来。
「土御门夜光!你说可以祓除这个东西是吧!」
「没错!」夜光立刻回应茨木童子的大喊声。「我可以完全净化那个东西!这段期间就拜托你了!」
呲牙裂嘴的茨木童子点头,「受不了。」这么说道。
「经过了千年还是没有改变。虽然不爽──但帮那家伙擦屁股大多是我的工作。」
☆
蔓延开来的鬼气完全祓除时,东方天空泛起了鱼肚白,鸟儿的鸣唱声响遍秋日的森林。
门人轮流休息,现在仍在持续进行后续处理。
遭到破坏的仓库旁,整晚没睡的夜光瘫软地躺在地上。
「真是累死人的一个晚上。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可是鬼界的两大巨头,居然和这两个都扯上关系。」
和酒吞童子──残余下来的怪物历经了长达一个小时的奋战。
怪物展现出压倒性的力量,茨木童子则同样以怪物般的力量压制住对方,夜光便趁这时候借助飞车丸的帮忙,以及使用龙北斗的灵力,施展出修祓的咒法。
夜光专心吟诵的咒文在战场回响,飞车丸一边守护主人,一边诱导空中的龙。北斗跟随飞车丸的引导,在夜空中用自己的身体描绘出巨大咒纹。巨大的咒纹与夜光的咒文产生共鸣,门人设下的结界里面,早已失散的数种咒术跃动着注入了新的生命。神话般的光景唤起原始的感动,展开咒与怨的一场大战。
至于茨木童子,他依照约定在夜光行使咒术的期间完全抑制住怪物的行动,直到鬼气完全祓除的最后一刻。
这就是土御门家直到后世仍津津乐道──那场风暴的来龙去脉。
「真希望别再来一次了,我不是开玩笑的……」
夜光由衷地这么发着牢骚。
总之瘴气算是清除了,许多遭到鬼气袭击或是灵力急速消耗的阴阳师倒在宅邸里,光是治疗他们就是一大工程。再加上如果要复原遭到破坏的仓库与竹林,不晓得得花上多少时间,看来接下来有好一段时间会忙翻了天。经历过那么一场激烈的对战,获得的却是大量的工作,他总有种得不偿失的感觉。
「仔细想想关于这次的骚动,最狡诈的就是晴明大人了。居然把事情全部推给别人解决,得到好处的只有他而已。」
「……我也有同感。」
离夜光躺卧的位置稍微隔着一点距离的地方,悄声回应的声音从那里的杉树底下传了过来。
把背倚在树干上,精疲力尽地坐在那里的是穿着破破烂烂的西装,传说中的鬼茨木童子。他身体的「像」从昨晚就很凌乱,有时候甚至显得透明。
由于度过长达千年的光阴,茨木童子的肉体早已腐朽不堪。现在的他只是用自己的灵力将身体作为物体留存在这世上,而且与酒吞童子留下的怪物全力奋战的他,把维系自己存在的灵气几乎消耗殆尽,因此削弱了他的存在。
「这个样子……让我隐隐约约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
「和晴明对战时的事……」
那个时候他也同样是衣衫褴褛,全身失去力气。不对,那个时候的状况更惨重。当时不只灵气,内心也没了活下去的力气。杀了我。他想起自己那时候自暴自弃地说过这种话。
对战结束后,他把同一句话抛向躺在眼前的年轻阴阳师,得到的却是不同于他祖先的回复。
为什么?
语气里像是在说累得半死在胡说什么,对方的回答比他更自暴自弃而且困扰。再说下去只显得愚蠢,两人之间没有更严肃的对话。到头来,他又活了下来。
「夜光大人,找到了。」
在遭到破坏的仓库残骸中找寻东西的飞车丸回到主人身边,「噢。」夜光轻轻笑着,在地上坐了起来。
飞车丸手里拿着一只干枯的左手臂,那是茨木童子遭到封印的手臂。手臂似乎在那场爆炸中幸存了下来。夜光盘腿接过手臂,递到转过头来的茨木童子面前。飞车丸在一旁观看,目光显得非常复杂。
「太好了,手臂找到啰。」
「……吓到我了。」
「什么?」
「总觉得那个东西……很寒酸。」
他说这话时表情一点也没有改变,夜光开心地笑了出来。
千年不见自己的手臂,事实上看起来真的很寒酸。因为干枯的缘故,外观变得非常渺小。
「这次你帮了很大的忙,这就当成谢礼送还给你。」
「夜